陆景琛一怔,手里拿着手机转身看已经被打开的浴室。
里面的小人,赤着雪白的小脚提溜的跑出来,打开衣橱收拾包,红着眼角嚷嚷着:“我要陪爷爷一天去!明天我会回来和你一起去那个什么度假村的!”
男人长指迅速按掉电话,一把揪住她的小身子,从后背扣住她,灼烫呼吸喷薄在她细腻的肌肤后,“别闹,嗯?”
小女孩挣扎,小手拍他箍在她腰间的大掌,小脚丫子跳着,“我没闹!如果,如果你再么需索无度,我,我……就再也不回来了!”
男人蹙眉,搁在她腰间的长臂收拢的更加紧,“胡说八道什么?”
小女孩扭头,看见他阴沉下来的脸,对她轻微呵斥,眼泪从红红的眼眶里落下来,小鼻子一皱,“明明就是你欺负人……你还凶我……龊”
陆景琛扳过她的小身子,两只大手按着她纤细的肩头,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发作,耐心的对他的小妻子解释:“男人对这方面需求大,说明他的妻子对他有诱,惑力,作为他的妻子,你应该感到骄傲,而不是害怕,嗯?”
小女孩一下子就哭出了声,和初生婴儿一般的哭啼,她挥开他的大掌,小鼻子哭的一皱一皱的:“你鬼话连篇的……其实你就是想骗我生小宝宝……我不生!我不生……”
陆景琛按着太阳穴,简直对他的小妻子无奈了,他的耐心几乎被磨光,小女孩哭的可怜巴巴,搅得陆景琛头晕脑胀,他忽然喝了一声:“不许哭!”
凉宵一下子吓住了,哽咽着声音,仰着小脸眨巴着水漉漉的大眼看他。
一瞬过后,陆景琛察觉吓着她了,又准备去哄,结果这小女孩跑到角落里拿了自己的包包,捂着小嘴,哭着就跑了出去。
还扬言:“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陆景琛一早上的心情,被彻底搅黄,连早晨重要的会议都推迟。
他又气又急,咬着牙,恨不得把那小东西一把拽回来。
可事实上,他没这么做,或许真的该给她一个人静静,她一直在逃避他对她的爱,他们不可能一辈子都这样,一个逃,一个追。
这次,他不能去追,只有那小东西自己想清楚了,自己找回来了,以后才不会再发生这种类似的逃跑事件。
早晨,陆氏大楼,八月三伏天,整个会议室里都仿佛冰冻三尺,厚厚一层低气压,怎么打都打不破。
一场冗长的会议结束,散会后,那些个高层领导跑的比兔子还快,生怕这高高在上的陆总待会一个脾气发来,殃及鱼池。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陆景琛一个人,靠在黑色的大班椅上,他微微合着眼,沉沦着回忆什么。
会议室的门被蔡森打开,蔡森拿着关于“碧海蓝天”第一期的开发案过来。
陆景琛连眼睛都没睁一下,只淡淡的道:“放这,待会我看。”
蔡森出于关心上司的心情,忍不住问:“boss,你脸色看起来很差,一个小时后,还有个和美国那边公司的视频会议,需要推迟吗?”
陆景琛这才微微睁眼,修长手臂搭在黑色大班椅的扶手上,蹙眉,每天都有开不完的会议,明天还要陪威尔森去度假村,所以今天是加班,会很累。
但某个小人早晨闹脾气的事情,是令他心累的根本来源,他按了按太阳穴,开口:“推迟到下午。”
然后起身,迈开长腿,走到落地窗前,摸出一根烟,点燃,站在窗前看着楼底下的车水马龙,这里是八十层,楼下的人头几乎看不见,而那些一个个小黑点,恐怕是汽车。
蔡森见陆景琛不对劲,却不好再问什么,退了出去。
陆景琛吸了一口烟,再缓缓吐出奶白色烟圈,模糊了他脸上的冷漠和森然。
男人瞳孔里,倒影着偌大的世界,外面阳光刺眼,他忽然想起三年前——
刚归国的那一年,陆景琛便已经搬到海滨住了,所以,在他二十九岁那年,依旧只身一人住在这安静的海边别墅里。
那日,老爷子叫他回去家庭聚餐,他有快两个月没有回过陆家,于是在忙完了工作后的午后,便独自开车到了陆家。
盛夏流光,陆家院子里的知了叫个不停,聒噪了那一整个夏天。
他正准备下车,就透过车窗,看见院子一旁的小河边,垂丝柳树下,大石头上坐着两个小孩。
那时候,城川19岁,个高瘦条,看上去,已经不算小孩子,而是个青年小伙子,而那蹲在一边支着小脑袋的小女孩,细细小小的,不过十五岁,恨不得比同龄人看起来还要小,那张稚气未脱白乎乎的小脸上,被抹了一块黑色的泥巴,她的两只小手上,全都是泥巴。
他坐在车里,一时来了兴趣,将座位调低,双手垫到脑后,慵懒的看着柳树下两个孩子玩闹。
小女孩穿着白色的背带短裙,里面穿的是黑白相间棉质的圆领短袖,看起来很清爽舒服,她背对着他,似乎在和
城川玩泥巴。
他的车,离着他们并不算远,以他的眼力,什么都能看得清。
所以,当城川那看直了的目光,落在对面玩泥巴起劲的小女孩胸口时,陆景琛没来由的蹙眉。
打开车门,迈下车,朝那边喊了一声:“你们在那做什么?不怕中暑?”
夏天的天气,炎热至极。
十九岁的城川窥伺了某人那刚刚发育的胸口,憋红了那张稚气未退的俊脸,而某人还后知后觉的站起来,仰着那可爱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