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家里有两头肥猪,一头大的要养着过年后朱老五娶亲用,一头小的今天要杀了给家中过年。
今天来收朱家杀猪的是村里的师傅,是刘师傅,他就是刘三刀的大哥。他们刘家长年以杀猪为生,手艺最过硬就是刘家老大与老三。由于手艺好,为人也算直爽,所以到了过年的时候就更是忙不过来了。不一会刘师傅在朱家兄弟的帮助下,一只毛皮刮得干干净净肉猪,倒挂在木梯上。
顾明兰看不得杀猪,也听不得猪叫,所以她一直躲在厨房洗菜。
院子里,准备下刀开边的刘师傅叫了一声:“老叔,这糟头血旺要装起来不?”
糟头血可是碗菜,农村里大部分人家都会留起来。当然有条件好的人家,也会嫌麻烦不留它。
可朱家明显不是这样的人家。
朱老爹应了一声:“要得!我马上拿木盆来,一会烧一碗萝卜丝,也是个好下饭菜。”
等放完糟头血旺后,转眼间猪就被破开了,热气腾腾的猪下水挂了下来,现在马上要分肉了,一家大大小小的都出来了。
“老哥,你拿桶来装了这猪心猪肝,其余的我就扔在这土箕里,一会拿去扔了。”
听刘师傅说要把猪下水给扔了,朱老婆子叫了起来:“这可不能扔了,这是好东西呢。”
这猪下水好吃的事也只有自己这几家人知道,听朱老婆子说这猪下水是好东西,所以刘师傅好奇的问:“老嫂子,这东西有什么用处?”
朱老婆子一时失口,她天天骂顾明兰跟狗抢食,今天自己主动说这是好东西,定会让那贱人笑话。她急忙改了口说:“大侄子,这东西我还有点用处,你跟那两样东西放在一起罢了!”
主家怎么说,一般手艺人都是怎么做,刘师傅把猪下水放下后,又把猪肉摆上了案板,手起手落就准备分块了:“婶子,要砍几块送礼节用?”
过年送节那是无法省去的礼节,朱老婆子一默神:“就五块吧,一斤一块。”
朱老爹一听皱皱眉立即接口:“八块。”
八块,那是算了那顾家的三块了。
她养的猪,凭什么给那贱人分三块走?
朱老婆子顿时想要发火,可当家的作主了又有师傅在面前,她知道这老头子死要面子,看着朱老爹一脸黑,她终于聪明的闭了嘴不敢哼了。
顾明兰站在一边听着老两口的对话,一看朱老婆子那大黑脸,心中顿时愉快起来。
敌人不高兴,她就很开心!
刘师傅按朱老爹的吩咐分出了八块一斤的年礼肉,又把其余的肉按腰条肉、大腿肉、颈花肉一块块分好。
整头猪杀好后净肉一百一拾五斤,五斤一块、十斤一块不等放在箩筐里,趁着刘师傅去后屋洗手,朱老爹沉思了一会,才指着一中等的竹筐吩咐:“清儿,把这一筐放你那边,一会由你串起来凉着,明天好下盐淹起来。”
朱老婆子一看这箩筐里的肉与别一筐少不了多少立即叫了起来:“那不行!过年家里这么多人客,他哪能拿走这么多!要拿你就捡两块过去吧,算是给你们的过年肉。”
朱正清一听,两块最多也就二十斤,小的两块就十斤肉,这就是娘给他们一家四口的过年肉?
这两头猪,自己的媳妇从年头开始,扯了多少猪草、扫了多少次猪粪,爹娘不记在心中,可他看在眼中记在心底。
顿时朱正清的脸阴了下来,想着早上媳妇笑着打趣的话,他这才知道,自己媳妇对自己这亲娘,看得比他当儿子的还透彻。
看儿子那脸色黑了,朱老爹狠狠的瞪了朱老婆子一眼:“你说什么?就拿两块给他们四个人过年?这话你也说得出口?清儿,别听她的,这筐少一些的拿过去先帮着串起来。”
如果不是刘师傅在,顾明兰想这朱老婆子怕是早就跳起来了,毕竟有外人在,她还是要面子的。当然面子怎么也抵不过肥嘟嘟的肉了:“怎么了?有两块这么大的肉还不够他们四个人过个年了?要不是有小的在,就冲这懒婆娘,我一两都不给!”
他们得了那么一大车的好东西,就分了那么一丁点儿给她,而且那两床又白又厚的棉骨,要是盖在她身上,会有多暖和?
现在竟然要分她的猪肉?她的东西是这么好分的?
此时朱老婆子一心只记着朱正清与顾明兰的不好,完全忘记这两头猪,大多都是顾明兰养出来的。
懒婆娘?虽然后面这几个月顾氏的表现不太好,可如果不是老太婆做得太过了,她定不会变成这样。
再说自己家中几个儿子、几个儿媳妇,顾氏真当的是不错了。还有就是,这个二儿子能力为人方面,比起自己两个小儿子,都要强。儿子有了出息,只要他对他们好些,他也不会忘记孝顺自己吧?
当着人这老太婆这么不识趣,朱老爹气歪了:“你好意思说不给,这猪是你养的?你也不数数,你打了几篓猪草回来?你煮了几锅猪食?你扫过几次猪栏?你这个不要脸的妇人,你再罗嗦,看我不抽你!”
朱老爹这一连串的质问可截中了朱老婆子的心窝,她倒在地上就准备嚎哭,朱正淼一把拉住她说:“娘,您是不是想让人家知道咱们家的爱闹腾?”
顿时朱老婆子打住了,毕竟她要脑子一发热,在外人面前丢了老头子的面子,一会就得有排头吃。
“那也不行拿那么多,最多只给二十斤肉,顾家的不是很会做吃食么?那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