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恰恰又听说秦君赢驷为了应对安邑战场的变化,计划让樗里疾率军增援安邑战场。公孙延深知樗里疾是秦国的宗室,因为血缘关系,当然更能得到秦君的信任。
公孙延难免想到:“樗里疾一旦来到安邑战场,那最高的军事指挥权还不得旁落在他的手里?我在魏国安邑忙活了一个多月,眼看就要获胜,到头来反而成了他人的嫁衣。”
这口气怎能轻易让公孙延咽得下,因此,公孙延动了心思:“莫不如先行动作,率大军扫荡苏秦率领的联军,赶跑了苏秦,那安邑战场的指挥权还不是稳稳地握在自己的手中。”
公孙延于是就给秦君赢驷紧急上书一封,向秦君赢驷表达了自己渴望寻机扫灭苏秦的决心。他差人快马加鞭,连夜不停地送谏书给秦君。
然而,秦君赢驷竟然一时没有决断下来。所以,公孙延至今仍没有等到回复。
公孙延在未得到秦君赢驷的首肯时,本来还在犹豫,难下决断。但是今晚上了一个大当,火冒三丈,终于按捺不住心中怒火。
偏偏这时又有秦军在安邑东门的前哨人员来报。说是魏国的二十多位轻装骑士,趁乱冲入了安邑城内。
公孙延一听,“啊呀呀”一声,大叫了起来:“我又中了苏秦小儿的奸计了,他原来就是要送人入安邑城的。我不消灭你苏秦小儿,难解我心头之恨,不知你还要耍什么样的花招。”
公孙延此时心中的愤怒已然如同点着了的干柴一般,直往上窜,他瞪着眼睛,望着中军大帐的门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恰巧这时,他的一位名叫宋庆的家臣又来紧急进见,带来了更为不利的消息。
宋庆通过大帐门口的中军警卫,得到公孙延的同意后,三步并作两步地进到了帐内。
公孙延抬了抬手,指了一指客席,让宋庆坐下。宋庆也看出公孙延满脸怒色,本来急着要禀报公孙延的坏消息,又生生给咽了回去。
公孙延望着宋庆,以为他要说什么,没想到此人竟然嗫嚅着欲言又止,公孙延心中来气,阴沉着脸,问道:“宋庆,你不是急着见我吗?一定是有急事吧,怎么进来后突然不说话了。”
宋庆听到主家催问,心知不说不行,他才吞吞吐吐地应道:“公孙将军且息怒,我所讲的这个消息不是很动听,恐怕将军听了以后更添新怒。我还是以后再报告吧。”
公孙延瞪起了眼睛,“哼”了一声,道:“我最烦你这副唧唧哝哝的样子,有什么事直说不就是了?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在公孙延的逼问下,宋庆这才勉强壮起了胆子,他轻声细语地说道:“我听说军营中跟风传说大将军懦弱,不敢追击来犯之敌。要是换作司马错将军,可就是另外一番天地。他岂能让对方无礼欺辱。”
“他们说什么!”
公孙延怒不可遏,右手一拍面前的几案,使出了很大的力道,将几案上的文书和令牌都震得滚落了一地。
他大骂道:“我公孙延岂是胆小怕事之人,都是那些秦国本土之人,有排外情绪,整天胡说八道,他们早看我公孙延一个外人担当主将,心中不忿了吧。”
公孙延将心中的怨言和盘吐出,实在是因为气急到头昏脑涨的程度。宋庆不知如何劝解,只是会顺着主家的心思说话。
他应和道:“可不是嘛。那些秦人也忒无礼,将军明明是秦国延请来的贤者,连国君都高看将军,可是那些下人却纠缠于本国人或外国人这一点不放。司马错不就是本土人嘛,又有什么才能和将军相比的。”
公孙延听了宋庆的话,更是气得忿然不能自抑,他说道:“我倒要让那些秦人看一看,我公孙延的能耐到底有多大。我待要亲自率军击溃苏秦那乌合之众,可是又等不来秦君的回复。”
宋庆本身也不擅长军事,他全靠猜度着公孙延的心思,所以处处顺合着他的话语,才深得公孙延信任,连上前线都带着他这个家臣,俨然就是公孙延的最亲信的心腹谋士。
公孙延看了一眼宋庆,突然问道:“宋庆,我待要问问你,我想要立刻出兵进击苏秦所据守的临云城,至少将他远远地赶跑,你有什么良策助我。”
宋庆转了转眼珠,他回道:“将军此时所率领的都是秦国的最精锐的部队,人数又多于苏秦所率的临时捏合起来的三国联军,照理说,我们是稳超胜券的。”
公孙延点着头,道:“击溃苏秦我倒是有信心的,因为他来救安邑,本来就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公孙延赞许地盯看了宋庆一眼,又说:“你分析得对。他那点人马和作战能力,也就是趁我们不备,歼灭莽夫邢孟所率部队,袭扰我们一下而已。真正要在战场上摆开阵势来战,我不信他有天大的能力,将我们的精兵强将吃掉。”
宋庆见自己的话让主家欣赏,心中也窃喜一下,他又赞公孙延道:“以将军之威,率大军前往临云,他们还不得立时土崩瓦解。”
公孙延此时更有信心,可是话锋又转,叹了一声,说道:“可惜的是我想个什么办法,能搪塞过秦君,让他不追究我擅自改变作战计划的责任呢。”
宋庆望着主家,也紧急调动脑筋思索,他想了又想,后来出主意道:“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