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黄孛站起身一仰脖干了杯中的酒,朝蒋东胜亮了亮杯子说道:“蒋前辈爽快,我也不掖着藏着啦!我家住庐州,准备贩运一批物资去河南商城,不知路过宝地能否行个方便?”
“拉什么货物?有多少?”蒋东胜试探着问道。
“二十多车货,”黄孛凑近蒋东胜耳边神秘地说道:“除了茶叶、山货外,还有食盐和烟土。”
蒋东胜闻听神色大变,瞪着不大的眼睛吃惊地问道:“这可都是杀头的行当,贤弟就不怕王法吗?”
“哈哈哈……”黄孛一边大笑一边坐回椅子,“蒋前辈说得对!所以我来先探探路,行的话我有二百两白银相送,不行的话我就放弃这趟买卖,谈不上王法不王法,你见多识广,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蒋东胜这回可真是认真思考起来:这位贾公子说得确实有道理,有风险就不做了,这叫死无对证!官府也没办法;要是帮他做了,这二百两银子自己能拿多少?怎么打发外面的野鬼?这都是头疼的问题。
“蒋前辈,这二百两可不是送给你的。”黄孛早已算透了这里的道道,为了牵住蒋东胜的鼻子马上挂上第二块诱饵。
“噢?”蒋东胜一脸疑惑,“请贾公子明详!”
听蒋东胜把称呼从贤弟又升到公子,黄孛莞尔一笑道:“这二百两是用来打发小鬼的,你的那份我单独预备了五百两!”
听到黄孛给自己单独准备了五百两,蒋东胜顿时屁股眼里都乐开了花,一双小眼睛眯成一条缝兴奋地说道:“公子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个忙我帮定了!不过想要做成这件事光靠我可不行,必须还得找一个人。”
大鱼就要上钩了,黄孛却不紧不慢起来,“那是为什么?这一块不是蒋前辈说的算吗?”
“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衙门只负责渡口的税收,哨卡的查验厘税则归团练所掌握,要想安全过卡必须得我们老爷出面。”
“噢,”黄孛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虚心请教,“那能不能帮我疏通一下县太爷,所有的费用都由我来承担。”
一听黄孛不需要自己打点,蒋东胜高兴的不停地点头,“那不是小事一桩!我现在就回去给公子联络,不知公子下榻何处?到时我好通知于你。”
“我们今日就住在泰北楼,用完饭就叫店小二在后院安排一个清静场所,到时候我们在那里会面即可。”
“好,”蒋东胜放下酒杯伸长脖子神神秘秘地对黄孛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了公子啦,今晚我做东,给公子找个乐子好好耍耍,请公子不要推辞,哈哈哈……”说完抱拳转身离去。
蒋东胜走后少许,贺振东不知从哪里钻了进来,看见三人也不客气,拉过一把椅子靠着黄孛坐下说道:“黄公子,我早就来了,怕被蒋东胜发现耽误公子的大事便躲在他处,没给公子添麻烦吧?”
“哪里、哪里,”黄孛由衷地赞叹道:“你做的很好,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没吃饭吧?正好我们一起热闹热闹,等吃完饭我们到后院细聊。”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贺振东也真是饿了,拿起筷子朝三人抱下拳便甩开腮帮子吃了起来。三人看贺振东挺爽快的,也都嘻嘻哈哈地吃喝起来,随着店小二把最后一道菜上完,这顿饭足足吃了半个时辰,趁着算帐的功夫马坤易问酒保,“小二,有没有清静点的客房?给我们预备两间。”
“有、有,几位客官随我来。”说完酒保领着几人下了楼朝后院走去。
跨过两进院,一座独立小院展现在众人面前:几颗桃树稀稀落落点缀在院落周围,四周种了一些不知名的花草,院落虽然不大,倒是十分幽静。
等店小二安排好众人离开后,黄孛问贺振东,“贺兄,你把寨圩里的情况详细地说说。”
“寨圩里共有一千三百多人,分三个营,除了姜万拳负责的徐字营七百多人外,还有一个骑兵营二百六十多人,一个本地民团三百人;这三个营分别驻扎在寨圩的前、后、中三个院落,姜万拳的徐字营住在中院,灶房、仓廪和徐立壮的帅部也都在这里,”说道这,贺振东苦笑了一声,“因为我和秃头是老乡的关系,他委派我做了个哨长,我就住在灶房的旁边,前院是本地民团的驻地,后院是骑兵和马厩。”
“噢?你这个哨长管多少人?”黄孛笑道。
“二十几人,听命不听调,跑腿的,让公子笑话啦!”
“哪里、哪里,我就是随便问问,”黄孛换个话题问道:“你们有多少火枪、火炮?”
“鸟铳、抬枪一百多支,火炮七八尊吧,不过这些火炮很久不用了,前几日听说有几个兄弟还在炮膛里掏出一窝鸟蛋来。”
“哈哈哈……”一句话把黄孛逗得哈哈直笑,喘了半天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姜万拳说了,那玩意每个都有上千斤重挪挪都费劲,又不攻城掠地,没多大用处,还赶不上刀枪来得痛快,多练练武艺才是正途。”
想想也是,这些老掉牙的火器用起来确实不方便,再加上姜万拳这样的人从来没有见过洋人的厉害,有这样的想法也属正常。自己有鸟铳从来都不敢碰倒不是瞧不起鸟铳,而是怕炸死自己,怎么提高火器质量真是个老大难问题,可是就现有的条件想解决这些问题那真是痴人做梦!算啦,想那么远干啥,还是把眼前的事情办好了再说吧,黄孛把思绪收回来接着问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