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被独自关押在偏殿里,她本心急如焚,可此刻却定定地坐在椅子上陷入苦思,苍白的小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
这一切突发的状况确实吓蒙她了。不明白为何会莫名其妙惹来牢狱之灾?如今回想一番方才皇帝的表情,她更加不明白这一切是什么缘故?起先,她以为皇帝就要不耐烦地要拉她出去砍头,可就在她认命的时候,皇帝却突然没了杀意,似乎眼中还有些许的欣慰之色。当然,她完全有可能是自己多想罢了。
黄煜,他难道不是大若国缉拿的逃犯吗?在她下定决心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谁也不会明白,她做出的这个决心意味着什么?包括黄煜本人吧。可是,她其实挺傻的,总是不敢开口去问他这一路所历经的事情。他说总有一天,他会亲口解释给她听。于是,她就默默地等着,现在,她突然有点后悔怎么不去问明白呢?只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开心喃喃低语,自那次小别后。她整整二十八天不曾再见他一面了。她何尝没有想过自己跑去见他呢?明明和他许下了终身大事,明明是他的未婚妻了,为什么不能在想起他的时候光明正大地见他一面?想起这些,她确实感到委屈,可怎么也舍不得怨他,最多只是在他的面前撒娇负气。而他不过一哄,她就不争气地妥协了。
开心正想得入怔的时候,偏殿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在看到门口站着的蓝袍男子时,开心恍惚间以为看到的是黄煜,赶紧起身上前一步,然而等她终于辨认出不是他,而是皇甫煊羿的时候,她眼底是失望还是掩饰不住地流露出来,真傻,怎么可能会是他?
皇甫煊羿俊雅的眉目微微一皱,温润如玉地看着她。说:“暂且要让你受委屈了。”开心听着王爷不忍的语气,受宠若惊一般,抬眸蹙眉说道:“王爷不必对民女愧疚,民女还是要去天牢,是吧?”
皇甫煊羿上前一步,举手揉揉开心的额发,温润地说道:“本王会尽快让你平安无事,相信我。最多两日你便可以出去。”
开心身子一颤,却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能感觉到王爷对她的好,只是,她想不到任何理由解释,王爷为何会对她好?然而,毕竟此刻能相信的人确实只有他一人了,开心轻轻地点点头,不易觉察地退离一步,感激地说道:“有劳王爷了。”
皇甫煊羿一愣,掩饰了俊脸上的失落,一手负在身后,好似陌上公子,如玉朗朗。一时,外头进来了两个侍卫,他们对王爷恭敬地揖身行礼,而后默默无声地跟在王爷身后。皇甫煊羿转身对开心温和地说道:“本王带你过去吧。”
眼见皇甫煊羿前脚迈出门槛,开心急忙跟上去,一路默默来到天牢之地。身后跟着的两个侍卫突然停步不前,皇甫煊羿却劲直迈进天牢大门,但见眼前突然漆黑一片。开心心里一慌,一直是提心吊胆,表面如此平静,不过是强撑着,可毕竟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心智上再成熟也不过二十多岁的女子,不觉抓住皇甫煊羿的衣袖,抽了抽鼻子,眼眶溢出泪水来,轻声说道:“我其实很害怕。”
皇甫煊羿心里一疼,伸手揽过开心娇小的身子,语声温润地宽慰道:“有本王在,本王不会让你出事的。”
待到眼前出现一星烛火,开心才渐渐镇定下来,她虽说胆子是挺大,可是从小就怕黑,也是这点还能证明她到底还是个女孩子。不由然,开心想起黄煜,想起在苍洲鹊桥缘的时候,她和他斗嘴的日子,每每被他噎得无话可说,可又每每赖着他替她收拾烂摊子。可是,自来到白帝城后,每次她遇到事情,他总不在她身边。
皇甫煊羿将开心带到一处干净简洁的小天牢,临走前,他到底还是开口问道:“这么做全是为了他?”开心一愣,不过即刻便明白皇甫煊羿的意思,眼底浮现出一片迷茫来,须臾神色坚定地说道,“我不想他出事。”
皇甫煊羿长身玉立,眉目微微一皱,待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只听开心又缓缓开口说道:“如果这是我能为他做的事,那么我愿意。”状讨宏划。
皇甫煊羿定定看了一眼开心,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最终只说了最后一句话,“好好呆着,本王会尽快带你离开。”
开心促然抬眸,心里一阵震惊,眼看他高大修长的背影就要没去,她轻启朱唇而语道:“王爷,您,为什么要对民女这么好?”皇甫煊羿停下脚步并未回头,须臾,温润地说道:“若本王说,本王对你有心,你可信?”
开心愕然,她虽猜测到或许是王爷对她一时有好感也说不定,可听他亲口说出这句话,她心里还是吓到了,不知为何?并没有一丝欢喜,而是满满的愧疚,他那么好的一个人,那么温文尔雅得一个男子,她却和他对自己一样对他好。
次日,一件大事轰动了整个白帝城,在大若国的质子被迎接回国了。当皇宫中隆重的人马仪仗浩浩荡荡地出宫迎接皇子的时候,白帝城上到官宦贵族,下到普通百姓,才真真实实相信这不是谣言。
却说,正是贤亲王皇甫煊羿亲自去逸轩阁迎接皇子皇甫煜的。大队人马停在逸轩阁外,他独自进了无逸斋,但见无逸斋中站着一个一袭华丽白袍一层不染的年轻男子,他玉冠束发,眼如星,眉如剑,面似玉,正气宇不凡地临立当中,身上内敛的霸气好似一位君临天下的王。
皇甫煊羿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