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步敬谦短暂的怔愣后,连忙放下手中的书,俯身要扶着乔凝思起来。
唐卓尧却从另一边按住乔凝思的胳膊,低沉又温柔的安抚道:“不要动那么大的气。你刚做完手术,而且现在肚子里怀着一个孩子,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才对。你既然不想看到步小姐,我现在就让她出去。”
怀孕?!步若萦仿佛被雷劈到了一样震惊,脸色煞白地盯着乔凝思,乔凝思怎么突然这个时候怀孕了?她好不容易才把池北辙和乔凝思分开,如今乔凝思有了池北辙的孩子,两人肯定又会和好了吧?
而病床上的乔凝思受到的冲击更大,甚至一下子坐了起来,腹部的伤口让她痛得面色惨白,额头上的冷汗不断往下滚落,乔凝思却不理会这些,表情里有那么几秒钟的狂喜。
紧接着突然想到什么,她猛地转头抓住唐卓尧的手,近乎用一种哀求的语气说:“我要打掉这个孩子……我和池北辙已经分手了,我不想留下他的孩子。卓尧,你让医生给我安排手术,立刻把这个孩子拿掉。”
“什么?”几个人都被乔凝思吓到了,就连唐卓尧也不相信乔凝思会决定打掉孩子,难道她真的不爱池北辙了吗?但照着乔凝思的性格,就算不爱池北辙了,她也不会残忍地杀死一个孩子。
或许她是想用孩子报复池北辙吗?而明明看下电视,就可以知道池北辙和步若萦并没有结婚,那么乔凝思和池北辙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唐卓尧觉得可能是因为池北辙没有参加朱静芸和步敬谦的婚礼,并且步若萦在墓地里闹,乔凝思对池北辙越来越失望,毕竟这段时间发生的太多了,步若萦只不过是导火索而已。
唐卓尧琢磨着乔凝思的内心,而他虽然很高兴乔凝思要拿掉这个孩子,但表面上他并没有立即开口,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步敬谦。
步敬谦俊挺的眉宇紧锁在一起,心里很恼乔凝思的决定,可这些年他亏欠了乔凝思那么多,无论乔凝思怎么样,他都舍不得对乔凝思发火,于是步敬谦握住乔凝思的手腕,把乔凝思拉到自己身边。
他耐心又温柔地说:“你刚刚做完手术,就算要拿掉孩子,也要等身体恢复了。”
见乔凝思直直地盯着自己,步敬谦痛心地保证道:“你放心,若是你执意不要孩子,谁也拦不住你,我们都尊重你的选择。”
乔凝思这才安静了,抬头看到步若萦还没有离开病房,乔凝思淡淡地对唐卓尧说:“感谢步二小姐这么晚了,还来探望我,卓尧你帮我送下步二小姐吧。”
“好。”唐卓尧抚了一下乔凝思的脸,没想到乔凝思竟然对他笑了笑,唐卓尧窒闷的心情瞬间开朗起来,打过招呼后,他和步若萦一起离开了病房。
步敬谦估摸着步琛远有话对乔凝思说,而他刚好有问题找医生,就走出去了,顺手把门从外面关上。
房间里只剩下步琛远和乔凝思两个人时,乔凝思恢复了往常的沉静从容,一手隔着被子抚在尚还平坦的肚子上,她的唇边勾出一抹笑意,欣喜而又甜蜜。
这让步琛远狐疑地审视了她很久,试探性地出声,“凝思?”
“你扶我去下洗手间吧。”乔凝思突然说出这样一句,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步琛远犹豫片刻,这才蹲下身把拖鞋给乔凝思穿上,随后用手臂搂着乔凝思的腰,两人往洗手间里走。
直到关上门,乔凝思像是耗光了力气,一下子虚脱地靠在了门上,她弯着腰用手按着腹部的伤口,麻醉的药效过后,开刀的地方实在是太痛了,刚刚忍了那么长时间,此刻她的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
“你还好吗?”在病房里步琛远见乔凝思一点事没有,他以为乔凝思的伤口不痛,此刻乔凝思额头冒出的冷汗把刘海都浸湿了,步琛远立即拿出手帕,俯身凑过去给乔凝思擦汗。
乔凝思没有躲闪,抬眸看到步琛远拿着的白色刺绣手帕,她虚弱地笑了笑,突兀地感慨道:“真香。”
步琛远的动作一顿,随即明白过来,他的唇也勾了起来,只是那笑里含着晦涩和落寞,“你和末离果然是好姐妹,连她手帕上的香气都能分辨出来。这确实是她送的手帕,她告诉我她用了好几天,在我去年生日时给我的。”
“女人送男人手帕很奇怪吧?而且还是她用过的。”步琛远的目光里装着水一样温柔,又带着宠溺的意味,“可她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独特的女人,总能让人对她印象深刻,想忘都忘不掉。”
乔凝思看着步琛远小心翼翼地把手帕收起来,放在衬衣的口袋里,最贴近心脏的位置,“她能送你手帕就不错了,我结婚时她什么礼物都没有送我,不过倒是把她自己一半的积蓄都给我了。”
“因为她担心我嫁入豪门的日子不会好过,到时候若是离家出走了,这些钱还能养活我一段时间。”
步琛远没有说话,只有漆黑的眼睛里笑意融融,衬得他的眉宇越发俊魅,凌厉的五官线条透着平日里没有的柔和,这男人长了一张太好看的脸,身为外貌协会的沈末离没有和步琛远在一起,真是太可惜了。
乔凝思自娱地想着,也不知道沈末离现在怎么样了,如今她自己都顾及不暇,只希望沈末离能好好地照顾自己,珍惜她自己的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