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凝思和唐卓尧几分钟就冲到了手术室门前,而陈默在打电话通知唐俊兴和步玲莉几个亲近的人,这次朱静芸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若是有那么一段时间清醒了,或许她想见什么人,所以池北辙让陈默把能叫的人,都叫过来。
几分钟后陈默才把电话挂断,乔凝思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带着哽咽颤抖地问:“怎么会突然进手术室了,早上不还好好的吗?医生甚至说我母亲有苏醒过来的迹象……”
乔凝思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下去,后面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她的肩膀在不停地颤抖着,整个人摇摇欲坠的,似乎随时都要栽倒的可能。
“凝思……”唐卓尧伸手扶住乔凝思的腰,沙哑地叫着乔凝思的名字,却不知道该说出什么来安慰,因为此刻他和乔凝思一样,心里也充满了悲痛和恐惧。
唐卓尧绿褐色的眼眸里泛起一团猩红,盯着陈默说:“既然早上的时候我母亲的生命数据都正常,那么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突然间命在旦夕的?”
“我猜想肯定是害我母亲的人动了什么手脚。在这几个小时内,除了我和步敬谦,以及那些医护人员外,没有其他人再接近我的母亲了,所以很有可能问题就出在那些医护人员身上。”
乔凝思闻言猛地看向陈默。
而陈默的面色陡然一变,摇摇头笃定地说:“就算出了问题,那也不可能是在医护人员身上。池先生一直都提防着幕后主使再害阿姨,所以除了单独给阿姨配有整个icu病房外,无论是从用药,还是医护人员,都经过了绝对严密的核查,确保万无一失后,才能进去icu病房,幕后主使不可能在这点上动手脚。”
“不过……”说着陈默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薄唇泛起了白色,迟疑半晌,在乔凝思的催促下,他才字字斟酌慎重道:“不过今天之内除了步先生和唐大少爷,以及几个医护人员外,步琛远也进去过icu病房。”
陈默眉头紧锁,沉思道:“但我觉得他没有机会在那些医疗仪器上做什么,毕竟……”
唐卓尧听到这里,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瞳孔不可置信地睁大,他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声音一下子提高质问陈默,“你们为什么让步琛远进去看我母亲?!你们明知道步琛远就是害我母亲的凶手。”
“他第一次对我母亲下手后,结果我母亲还活着,那么他肯定会想方设法再杀我母亲灭口。事实证明果然是这样,现在他真的把我母亲杀了……”
唐卓尧这个样子显然已经失控了,陈默心里虽然也很难过,可听到唐卓尧这样说,陈默的面色变得严肃,“唐大少爷,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请不要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随便定一个人的罪。”
“步琛远要求进去病房,是经过池先生本人同意的,若是步琛远真的做了什么,那么池先生应该负全部的责任,所以唐大少爷的意思是,池先生害了自己的岳母吗?”陈默冷嘲热讽地反问着,目光落在了乔凝思的身上。
池北辙既然让步琛远进去病房了,就说明池北辙绝对信任步琛远,而陈默相信池北辙对步琛远的判断力不会错,此刻唐卓尧丧失理智,把矛头指向步琛远和池北辙,大半的原因是唐卓尧存有私心。
池北辙是唐卓尧的情敌和步琛远是唐卓尧要除掉的步家人,那么唐卓尧潜在意识里,就会把所有的罪过归结在池北辙和步琛远的身上,这并非是故意的,而是人的一种本能反应,也就是说此刻唐卓尧太感情用事了。
陈默不希望在唐卓尧的几句话中,乔凝思也对池北辙心存芥蒂。
而乔凝思什么也没有说,此刻她哪还有心思去想其他的,完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很混乱,只关心手术室里母亲的安危。
乔凝思松开陈默的胳膊,同时也挣脱掉唐卓尧卡在她腰上的手,乔凝思面色苍白地走到手术室门前,透过玻璃看着里面亮起的灯光。
乔凝思的视线渐渐模糊,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攥紧手一遍遍在心里祈祷着,“妈,你可千万不能有事……这么长时间你都支撑过来了,你既然给了我们希望,就千万要挺过去这一次……”
唐卓尧也慢慢冷静下来,没有再跟陈默争辩,他高大的身躯僵硬地伫立在门外,通红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手术室,唐卓尧握在一起的指关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几分钟后唐俊兴先赶了过来,在电话里听到情况后,他就发疯过一次了,此刻来到手术室门前,他看上去很平静,压着悲痛欲绝的情绪,只有眼睛里泛起泪光。
唐俊兴面色惨白地坐在轮椅上,跟唐卓尧和乔凝思一样,目光死死盯在门上。
这时手术室的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了,几个人立即围了上去,乔凝思不由分说地抓住了池北辙的手,哭着喊道:“阿辙……”
池北辙没有取下口罩,也就只有他一个人出来,乔凝思尚未开口,池北辙反握住她的两手,通红的目光在旁边扫过一圈,随后池北辙垂眸看着乔凝思,沙哑地问:“你父亲呢,还没有过来吗?岳母醒了,想见你和你的父亲。”
乔凝思闻言怔住,一时间不能理解池北辙的意思,母亲醒来是好事,但这个时刻池北辙和医护人员不应该救母亲吗?半途出来让她和步敬谦去见母亲,难道是因为……乔凝思根本不敢往下想。
她乌黑瞳孔里的泪水安静地流淌下来,神色恍惚地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