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上,独自行走着一个看去怪异的男子,他一头的白发,身上的衣裳也是多有破损的地方。头发散乱,看去像是乞丐,但偏生多了几分乞丐所不能有的气质,要确切的说,那么,他就是像一个落魄的书生。还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只能说他背上背着的一把剑了,那把剑看去外面倒是颇为不错的。因而让他看去又像是一个那市井之中流传着的侠客。但是看他的样子,又是很难将他和侠客联系到一起。
尤其是令人好奇的是,那偶然看到的一张面孔居然是一张少年的面孔,而且还是颇为英俊,这种种加起来,无不是让人多加诧异了。
这人自然就是云凌了,对于旁人那诧异的眼光他早就熟悉了。也习惯了,他独自走着,笔直的朝着东方而去,没有任何的停留,他没有想过此时要去神京城或者说云雾山,他和纳兰柔被楚家阴了的事情,他也没有立即想着要报复回来,因为,他知道,就算是武帝陛下知道了,就算是云翳云家主知道了,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和楚家闹翻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多做无用功呢?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海外走上一遭。
这一路以来,云凌一直是走着过来的,他一路以来都是在向着赤火对他说的话,他同时不断的自省着,自己当真是走入了歧途么?但最后赤火说的那一句话却是让他迷惑了,究竟是杀错了还是没有杀错?
这茫然的话让他十分的茫然。不知该当如何是好。
另外,他也是在体验着这人生的百态。他此刻,没有想着修炼,也没有想着赶路,就这般慢悠悠的走着。不得不说,这样一来,他倒是真的有了许多感悟。
这一路以来,接触的都是些下层的人们,他们的生活和那些自命高等的贵族一般,有喜有悲,有哭有笑,没有什么两样,非有什么不同的话,那么就是一些看法和物质上的不同罢了。
云凌这一路走来,感觉到自己好像也是化作了一个凡人,和他们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也一直没有再去露出功法惊世骇俗,就纯然把自己当做是一个普通的人,体会着普通的人的悲欢苦乐。
云凌在这这一路上听到了两件让他颇为惊奇的事情。他不时听到了有关圣母和血神教的事情。人们说起这圣母和血神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当那些人说起圣母的时候,都是带着敬仰,带着期望,期望那圣母前来救赎。但是说到那血神教的时候,却是一副害怕的神情,说起血神教的时候,一个个都是露出谨慎害怕的神色。他们一个个害怕的要命,似乎生怕一说大声了,就会引出那血神教的穷凶恶魔来。
云凌听了那些人的说话之后,多少猜到了一些,只是这一切出乎了他的意料,却又是在情理之中。那圣母的起源来于北方,常有大慈大悲的圣母出来救助那些困境中的苍生百姓,信徒顷刻间席卷天下,就是现在在这南方的地域也是一般有着许多的影响。那血神教却是来自于西方,有那血神教的妖人在战场之上收集血腥,收集灵魂,制作恶鬼,更有甚者,为了修炼,更是造下池的人一夜之间,尽数屠戮殆尽。
云凌听到这个的消息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就是想到了当日马头镇的事情,他轻轻叹息一声,这些人终于也是纷纷的上场了啊!天下,看来是定要大乱了。
云凌只是感慨了一下,并没有要站出来做什么的想法。他只不过是一个凡人罢了,一个连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都不能保护的无用男子罢了,还谈得上什么救护天下苍生呢?云凌有些沉默,他有些无奈,他有些低迷。
到得后来,云凌竟是迷上了那美酒,专门的还是寻了一个大大的酒囊背在身后,一时兴起就是拿出来饮上几口。间或就有大醉的情况发生。云凌却也不怕因为醉了而有什么事情发生,也从来不会运用体内真力去祛除酒意,也只有在那伶仃大醉的时候,他才是能够放下心中的那丝哀愁,才在迷蒙间看得到柔儿的脸庞。
他如此饮酒之下,行路之中,那自赫家三少爷那里讨来的钱也是花去了大半,总算是他还知道要出海,留下了一些金币。若是不然的话,他恐怕是全部都要化作美酒吞入肚中了。
他一路以来,也从来不修边幅,身上的衣衫多已磨损,若不是修炼有成,身体之中自然而然的悔将那些灰尘屏蔽,他不知道已经是成了什么样的人了。
云凌也是懒得去理会这些,就这般独自的行走着,渴了饮泉水,饿了食野果野兽,倒似是回到了当日在雁回森林中的时光。
走了好长一段时间,云凌只知道冬天的雪花飘飞了,这一年的雪来的好大好大,南方这里鲜少见到雪花的,都是铺满了厚厚的一层。随即雪花散去,树枝发芽,鸟兽也一下子恢复了生机,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农人们开始了耕种。
再到后来,树叶渐渐的密集起来,鸟语花香,转眼间,竟是又走到了夏天。夏天真的很是不错,云凌抬头看着那天空的太阳,别人或许会是觉得酷热难当,但是对于他而言,却又有什么影响呢?
看着阳光把影子拉得很小很小,几乎是贴着人在行走了,云凌顾影之际,倒也是多了几分意趣。
就这般,云凌终于是来到了他预期的目的地——云港。
云港乃是大武的一个临海的城池,有着大武最大的港口,原来也只是渔民们汇聚的地方,但随着这几年来海外诸国商人的来往,这里,又是发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