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和冷冷地看着眼前的日本兵惊恐地倒下,将那柄纤窄的匕首藏回到右袖之中,俯下身去,从小仓尸体的腰带上取下钥匙,打开了李太歌笼门上的锁链。
李太歌张大嘴巴,瞧着面前眼神冷酷到了极点的年轻特工,一时之间,居然不敢走出笼门。
几乎不到一分钟的功夫,雍和就用极快极准的手法,杀了两名荷枪实弹的的日本士兵。
这已经不是普普通通的搏击功夫。
这是杀人技!
这人的身手居然快到这种程度!别说那两名日军士兵可能死的稀里糊涂,就连站在雍和身后的李太歌,都没有瞧清楚他到底是如何出刀的!
“你在等什么?出来啊。”雍和冷冷道。
李太歌浑身打个哆嗦,跨出笼门,努力不去看倒在地上的两具死状奇惨的日军尸体。
“你真……你真厉害,佩服,佩服,居然能躲开子弹!”李太歌有些谄媚地说。
雍和冷冷嗯了一声,眯起眼睛出神,似乎在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接下来,我们要去做什么啊,去炸了时空机器么?”李太歌小声的问。
雍和撩起袖子,看了看手表,说:“对,时候不早啦!如果要行动,就要趁早。八点以后,存放时光机器的仓库周边就会完全封锁,到时候,是真的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了。”
“你有什么办法?”李太歌问。
雍和并不回答,看了看地上倒着的两具尸体。
“你脱下囚服,换上日军军装。”
“那是要干什么?”李太歌问道。
雍和皱眉:“叫你换,你就换,不要多嘴。”
李太歌撇了撇嘴,却也不敢不听,依言脱下囚服,十分费力地抬起坂本的尸体,将他的军装脱下,换在自己身上。
“这个办法真的好吗?我的意思是,我们身上的血迹不会引起日本兵的怀疑么?”李太歌扯了扯身上并不合身的日军军装。
“天就快黑了。没什么的。一旦遇到了人,你们切记不要说话,我来蒙混过关就好。”雍和皱着眉头说道, 其实他心里也颇是惴惴。
“呃……好吧。”
出了潮湿的囚房,外面天色阴沉晦暗,走了十来分钟,只遇到十来个日军士兵,李太歌和雍和军装上的血迹虽然有点扎眼,但毕竟天黑,那些日本兵也没在意。
“我们现在该干什么?”李太歌凑到雍和肩头,低声问道。
“去拿库房的钥匙。”
“什么库房?”李太歌嘴贱地问道。
雍和白了他一眼,不再给对种白痴问题回答,低着头快步前行。
紫田拙生扔掉手里的万宝龙钢笔,从钢笔尖利迸溅出来的墨水染脏了自己本来就不甚满意的报告。
“唉,枯木早不请假晚不请假,偏偏在我要交报告的时候请假呢?”紫田拙生叹了口气,将桌上的粗钢笔拿起,盖好盖子,放在一边,将那张一塌糊涂的报告揉成一团,扔在废纸篓里。
紫田拙生中学时期就十分讨厌国文课,觉得文学不过是一堆一事无成的庸人的无事自扰,帝国内忧外患,学生们怎么能有空去学这些没用的纸上文章,应该每天都在剑道部挥洒晶莹的汗水才是!
所幸新派来的秘书官文笔甚佳,所有文件的起草和回复,根本用不着自己的操心,今天可倒好,东京一封封电报发过来,要求自己详细描述时光机器的配置和功用,可是自己似乎连一句基本的陈述句都写不好。
“该死的枯木!”紫田拙生低骂一句,离开书桌,绕到那副青鱼藏石的素净屏风之后,眉头紧皱的脸上终于露出释然的笑容。
那是供在矮桌上的家传宝剑。
琉璃切。
长约一米二的太刀琉璃切在上,一尺半长的肋差紫稚在下,刀鞘和刀缑都是统一协调的紫色。
在灯光的映照下,刀鞘显得晶莹剔透,着了一层昂贵的琉璃漆,外面附着的一层琉璃质完好无损,内中的紫漆却皲裂开来,裂纹造成了更加美观的效果。刀鞘靠近刀柄的地方,镂刻这一个金色的家徽,那是一个稍微变形的圈内十字,一个经过艺术描绘的汉字“田”。
这柄刀从来没有尝过人血的味道,“琉璃切”从制造之初,就不是为了沙场征战而生的。它仅仅是那农民出身的祖上在猛然间荣华富贵、成为新贵族之后,迫切想要证明武士身份的一件昂贵的装饰品而已。
紫田拙生准备出征中国那天,激动的祖父将它从祖宗神庙里祭了出来,传给自己。
饶是如此,自己也从来没有用过这把刀,只是偶尔拔出来擦拭保护,紫田心里也能获得巨大的满足。
一百多年的家族传承,紫田这个姓氏终于不再是财大气粗却的新贵族了,经过岁月的沉淀,紫田家终于成了祖上曾十分钦羡的那种百年大族,紫田家,随着琉璃切一样随着时间变得日益高贵 ,像是刀鞘上的琉璃质那般纯洁和华贵。
想到了这些,紫田的心情顿时变得好起来。他走到酒柜旁,给一直晶莹剔透的水晶杯子里倒了一指高的苏格兰威士忌,走到欧式的皮沙发边坐下,惬意地喝了一口气,眯着眼睛,欣赏五步远外那柄家传的宝剑。
“笃笃。”屏风外传来恼人的敲门声,紫田努力不让已经成功压抑下来的坏心情重新涌上心头,尽量不带情绪地说,“请进来!”
有人推门而进,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少佐,是我。枯木前来销假。”
紫田大喜:“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