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冥界的话,就有一个问題了。”紫微公子淡淡道:“冥、魔两界都不掌握使用息壤的方法,即使掌握,以他们的地理环境、血统特质來说,也难以使用。”
谢琅琊咀嚼着这句话。
“也就是说,即使我将息壤交换给他们,也是白搭。”紫微公子悠然叹了口气:“冥界跟我做这种交易,图什么呢。”
“可是冥界的风沙魔兵,确实是生自息壤的。”谢琅琊道:“息壤可以无限再生,能造出那般数量惊人的魔兵并不奇怪。关键是,这种功法是哪里來的。”
“按照你所谓的理性思维來思考,”紫微公子歪歪头:“应该怎么解释。”
“若认为师父你是交易息壤给冥界的通敌者,那自然就是,你将使用息壤的方法一并交易给了冥界。”谢琅琊挠了挠眉角。
“息壤的使用方法,不仅需要口传心授,而且需要提取教授者的**法印。”紫微公子周身黑光一滚,形成包围圈,倏然散开,他已然翻身坐起,悬浮半空之中:“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谢琅琊按住嘴唇。
“若要使用你所提供的息壤,必须你本人在场,抽取你鲜活血脉中的法印能量,才能予以催动。”他低声道。
“这就是使用息壤的奥义:无限生长之物,必要有与其法印相呼应的**能量,进行催动。”紫微公子侧头撑起下巴:“我在风暴北海的时日已经很久了,压根就不知道这事。”
“师父并沒有去过冥界。”谢琅琊作勤学好问状举手:“穿越各个境界之间类似虫洞的界限,对于师父來说,就跟迈过一个门槛一样容易啊。”
紫微公子勾起唇角:“我以为你连三教仲裁所的门都进过了,会对他们了解的多一点呢。”
“三教仲裁所。”谢琅琊血瞳一动。
“三教仲裁所掌控着涅槃台,台上有所谓的扶风大陆修为顶尖之人,集体所下的禁言之血。”紫微公子道:“这禁言之血起到监视作用,一旦有人私自穿越境界界限,去往除了山海奇境这个联盟境界之外的地域,三教仲裁所一定会有所制裁。”
“什么制裁。”谢琅琊侧过眼角,目光凝成寒流。
“不用像当时追杀你一样,屈尊出面。”紫微公子笑道:“只需引动禁言之血的诅咒之力,那人自然会被自己所下的毒誓咒法,反噬而亡。”
他微微一倾身子,盯住谢琅琊的血瞳:“多远都逃不掉的。”
“哦,”谢琅琊恍悟似地拖长了声音:“听起來,比天雷十三响还要方便啊。”
“因为立下这种禁言之血的人,都是我这种级别的。”紫微公子轻抚额头,如孩子般歪头认真想了想:“这么说,我倒有点自降身份了,不过罢了。”
谢琅琊一压身子,手肘支在膝盖上:“所以,用天雷十三响追杀这样的厉害人物,可能不妥,倒不如用他们自己的毒誓之能反噬,这叫做自食恶果。”
“三教仲裁所那帮老家伙,”紫微公子挑挑眉宇:“很聪明吧。”
“效率真高。”谢琅琊拍拍膝盖,眼神一低,看向虚空:“这样说來,师父现在安然无恙,就是你沒有与冥界通敌的最佳证明了。”
“哈,这嘛。”紫微公子张开手臂,无所谓地一耸肩:“所谓的证明,都是给人看的。有人相信,就有人能歪曲啊。”
谢琅琊蓦然想起小咕的话:“如果东方联盟那些人,就是要让紫微公子还有你,背上这个罪名呢。”
他揉了一下咽喉花纹。
这样的话……
即使是在神圣的涅槃台上留下的证据,都有可能被歪曲吧。
“但是这样,”谢琅琊喃喃低语:“逃得过三教仲裁所的眼睛吗。”
“嘣。”
一团急促的气流飞快冲來,弹在谢琅琊额头上。
他回过神來,揉了揉额头,瞥了紫微公子一眼:“凌空弹脑瓜嘣啊。”
紫微公子对着指尖哈了口气:“话已至此,你就把你那副神探的模样收收吧。”
“‘话已至此’的结果是,”谢琅琊道:“我们达成了‘有人故意陷害你’这样的结论吗。”
紫微公子揉揉后颈:“哎,听起來真吓人。”
“将属于你的那份息壤交换给冥界,再伪装证据,看上去确凿是你做的。”谢琅琊轻抚下巴:“我说师父,这会不会就是所谓的,‘东方联盟对你施行的计划’。”
“我被你说的有一种众叛亲离的感觉啊。”紫微公子翘起眉角,这个貌似无辜的表情,使他看起來更像一只狐狸:“我有点难过,可以哭一哭吗。”
“师父要是哭起來,”谢琅琊轻咬舌尖,摇了摇头:“肯定很难看。”
紫微公子轻嗤一声:“跟你小子说话,思维倒是更清楚了些。把这个心思存着,现在还考虑不到那里去。”
谢琅琊最近听得最多的话,就是“存个心思”。
好在他的脑洞是无底的,不然早被搅成一锅粥了。
“从明日开始,”紫微公子打了个响指:“我带你往极北之地最边缘走,去玄冰三千里。”
谢琅琊收回思绪,轻抽了一下唇角,这家伙说话总是沒有过场,说來就來:“玄冰三千里。”
“去打猎。”紫微公子一脸理所当然。
……哈。
“路上,我会告诉你至邪之体如何修炼。”紫微公子指了指谢琅琊的断臂:“先把你的手臂补全,缺胳膊少腿的太闹心。”
谢琅琊皱起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