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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煌又肃穆的金銮大殿内,文武百官按照品级依次排列,等待皇帝的圣言裁断。
眼下,礼世子犯下的罪行昭然若揭,原本还帮着礼亲王府说话的贾鹏,今天完全改了风向。
不但说‘好在礼老亲王已经仙逝,要不然还不得给这样的孽障活活气死!’并再三要求皇帝立刻
下旨,斩杀礼绍及其党羽。
还说自己以前是遭礼绍巧言蒙骗,以为景将军真的出手伤人,才会为他辩护。贾鹏竭力做出一副义愤填膺,恨不得引咎辞官的模样,让其他的官员纷纷出言劝慰。
说对方如此狡猾,宽厚正直的宰相大人岂是他的对手。
爱卿对此深感意外,因为贾鹏一直阻挠他惩治礼绍,还以为今天要舌战宰相呢,看着贾鹏能够匡扶正义,他锁着的眉头,也终于舒展开来。
听众臣表率完,并恳请皇上发落礼绍,爱卿想了想,说,“礼老亲王的匾额还挂在旧王府大街上,就让礼绍这个不孝子孙,去匾下跪足三日,自我反省。将其霸占的商铺财物,统统双倍奉还他人。”
“再者,取恶人首级容易,让他赎罪则难。朕废除礼绍世子位,发往西疆为苦役,朕要他以己之劳力,以一生之岁月,赎犯下之罪行。礼绍同党一并处置!至于其他的礼氏家族,朕望他们谨记教训,切不可再仗恃国亲,而为非作歹,辱没家门,终究是害人害己!”
大殿里缭绕着爱卿正气凛然的声音,群臣一时间都未表态,也许古往今来,还没有如此宽厚的处决吧。
要是太上皇置办,肯定是要将礼绍和其同党全部诛杀。也会抄了礼亲王府的家,来个杀一儆百。
“皇上英明!”贾鹏第一个开声,众臣就跪倒一地,都在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平身吧。”能够如此顺利地解决此案,甚至都不用把那礼绍传召上来,就这般火速地解决了,爱卿很是高兴,甚至掩饰不住心底兴奋地望向景霆瑞,却发现他依然是面色肃然,不觉纳
闷。
“皇上,礼绍之事虽已毕,但还有事情未了结。”景霆瑞这时出列了,笔直地下跪道,“还请皇上将微臣治罪。”
“什么?!”不仅是爱卿,其他人都是一脸惊讶,这景将军不是此案的大功臣么?是他阻止了正在街市行凶的礼绍,从而揭露这人犯下的谋财害命的大罪。
“微臣身为朝廷命官,本应恪守国之律法,严格家人操守,然而,臣之家人却私下收受罪人礼绍的贿赂,以扩充自家王府的门面,才会让礼绍当街喊出景亲王府,着实让皇家蒙羞!”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原本,这事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皇亲国戚之间互相往来,彼此收受好处,虽说不合规矩,但古来有之。
“这个……。”爱卿也有听青允提及此事,不过,念在景亲王府并未干涉案件的审理,爱卿也不想深究于此。
“微臣有罪,还请皇上细查。”景霆瑞再次进言道。
“此事……朕也有所耳闻。”
爱卿只得说道,“你公正无私之举,朕相当赞许,只是景世子大婚,才受了礼绍的钱财,并非受赇枉法。唔……传朕旨意,景亲王需在三日内,自主缴纳所得贿款,闭门思过一月。至于景卿家,朕罚俸半年,引以为鉴。”
“罪臣叩谢皇上。”景霆瑞叩拜,退回原位。
大殿内是寂静无声,可是所有的官员都偷瞄着景霆瑞,有人在心里暗骂他,真是狼心狗肺,竟然连自己的父亲都要参奏一本。也有人暗中佩服他,竟然能够“大义灭亲”,还不惜赔上自身的俸禄。
唯有贾鹏不动声色地看了景霆瑞一眼,心里另有盘算。
接下来,便还是江北县古城河堤失修的奏折,贾鹏上奏说,“所有的重建银两都已就位,工部也绘制了新的建筑图纸,等皇上下旨,就可派人前去江北县。”
“你们做得很好,朕就着王永吉,王大人去办这个差事。”王永吉是工部员外郎,今年四十二岁,他出列接旨,说一定不负圣命外,还不忘称赞一下景霆瑞,说工部与户部此次能够同步完成筹钱与重建计划,是多得景将军鼎力相助。
爱卿听了很高兴,都想要嘉奖景霆瑞了,可是才罚了他,感觉不和时宜。
接着,又有一位大臣出列,说近日皇城内太平了许多,御林军们也轻松不少,不再为江湖人士的打架斗殴,而闹得觉也没法睡。
这也是景将军的功劳,更是皇上的功劳,一众大臣,除了炎以外,纷纷上前称赞景霆瑞的果敢能干。
于是,爱卿笑着要赏赐景霆瑞一年的俸禄,外加锦缎十匹,这样算来,景霆瑞不但没有亏,反而赚了半年。
然而,景霆瑞却婉言谢绝,说为朝廷办事理所当然,不求赏赐,爱卿虽然心里郁闷,但也只有默许了。
待退了朝,爱卿照例,在小德子的随侍下走向御书房,炎追了上来。
“皇兄,这景霆瑞也太不给您面子了!”炎大声说,像是憋了一肚子的气。
“罢了,他为朕受伤,而且,他说得也对。”爱卿说。
“您怎么就这么护着他?”炎显得更委屈了。
“皇上宽厚仁德,处事公正,哪里有袒护微臣?”突然,一道冷冷的声音横贯而入,两人倒吸着气地回头,果然是景霆瑞。
“怎么不是了?”炎索性豁出去地道,“皇上大半夜的去看你,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