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将军!”看到景霆瑞,小德子立刻露出了笑容,随后又板着脸,转头对牢头道,“快去把牢门打开!”
“马上,公公。”牢头急忙掏出腰上的钥匙,将缠绕在牢门与木栅栏之间的锁链解开,“嘎吱”地一声推开牢门,自己则站在一旁,恭候小德子进去。
小德子快步地走入,虽然知道牢房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身处如此简陋、阴暗的小屋子里,让他的眉头皱起,很不满地道,“这里怎么这么暗,还有一股子霉味,真的是最好的一间了?”
“当然,景将军屈尊在这儿短住,小的们自然得好好伺候着。”牢头连忙道,“这里有窗洞,自然是通风一些的,若是换做别的地方,还有一股尿臊臭呢。”
“小德子。”景霆瑞开口了,“你来做什么?”
“景将军……”小德子想要说什么,但可能是顾虑到牢头在吧,欲言又止。
“小的出去把风。”牢头醒目地道,不过他出去后又回头提醒了一句,“公公,请抓紧些,小的一会儿就要换岗了。”
“知道了。”小德子应声道,牢头离开之后,他才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一个三层高的红漆食盒。
但是这里没有桌子,他只能将就地放在地上,一边打开膳食的盒盖,一边道,“这是皇上托奴才送来的,牢里头的伙食不好,皇上可惦记着您呢。有您喜欢吃的牛肉、羊肉,还有暖身的梨花酒,将军,请趁热用吧。”
“皇上近来可好?”景霆瑞问,并不在乎那些冒着热气的美食。自从被关入大牢内,他已经有十三日没有见到爱卿了。
“……好。”
小德子本想说“不好”,皇上不放心只让提督府、宰相府去查案,自己除了处理日常政务之外,整个人都扑的案子上,如此操心之下,皇上根本是“食不知味,夜不成寐”。
这人都瘦了一大圈,可是皇上又不准他多嘴,还说如果瑞瑞知道了什么,就一定是他泄露出去的,会赏他一顿板子!
如此这般,小德子就不敢说实话了。
“皇上可有按时用膳?按时歇息?”景霆瑞更细致地问道。其实,就算不这么问,心里也知道爱卿现在的处境有多么艰难!
他一定是很想来牢里探视,却受到各方的阻挠吧,而爱卿又是一个直脾气,他越是和贾鹏对立,日子也就越难过。
“有,皇上吃的好,睡的也好。”小德子撒谎的本事很差,这样讲话时,眼睛里竟然还泛着泪花。
这主仆二人倒是一样的性子,心事根本藏不住。
景霆瑞也不点破,只是皱眉道,“是微臣害皇上受苦,真是罪该万死。”
“没有的事,景将军,”小德子连忙说,“皇上私下都说,是他没用,让您在牢里受累,却毫无解救的办法。”
“这件事本就与皇上无关,他何需自责?”景霆瑞依然拧着眉头,说道,“麻烦你去和皇上说一声,微臣在这里好吃好住,无需他牵挂。你也看到了,牢头他不敢拿我怎样。”
“是。”小德子点点头,心里却是思绪万千,景将军看起来完全没有食欲的样子,这里也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
皇上是在宫里头不思饮食,景将军则是在牢里受苦受累,他们二人说的,关心的都是彼此,没有自身。
小德子还注意到,自打他进来开始,景将军的话就一直围绕在皇上好不好上,根本就不关心自己的处境。
“景将军,奴才知道这么问实属多嘴,可是,奴才实在是心里纳闷,依照您的地位与本事,何苦要遭受这份罪?”小德子十分疑惑地说,“在当时,您只要拿出将军令牌,他们不就没辙了?”
小德子想过,如果礼世子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赫赫有名的景大将军,皇上跟前的大红人,他就一定会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绝对不会想要告状的,那根本是自找麻烦。
所以,景将军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自投罗网,非要下狱受苦的呢?
“这件事,我自有分寸。”景霆瑞叹道,“不过,连你都觉得奇怪,想必皇上也是那样想的吧。”
“正是。”小德子说道,“皇上对此,也很纳闷。”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景霆瑞看着小德子,“你回去,就这么对皇上说,我想,他会明白的。”
“虎穴、虎子?”小德子是完全没听懂,但还是认真地点头,“奴才会把这话原原本本地带给皇上的。”
“公公!”外头,牢头来催促了,小声地问,“事情办好了没?”
“好了。”小德子虽然还想多关照景霆瑞几句,但他毕竟是买通了牢头,偷偷摸摸进来的,被人撞见可不好。
“你要好好照看将军!”小德子不忘叮嘱牢头,还塞了几锭银子给他。
“当然!您不说,小的们也会照做的,景将军威望极高,谁敢怠慢。”牢头说的也是实话,在这满朝的武将当中,若景霆瑞称第二,没人敢居第一。
但牢头还是收下了钱,说会给将军买好吃的。
小德子离去前,再三扭头回望着牢里,静静坐着的景将军,想着他到底何时才能和皇上重聚呢?
现在这般情形,可真是叫人于心不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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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立夏,经历几场雷雨之后,是花稀而绿暗,到处都是层层叠叠的浓绿,无边无际,似乎连天空都能染成深绿色。
爱卿站在一个高耸的宫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