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相由心生是绝对没错的。田蚡的长相可谓是天生的奸诈小人模样,所以很明显此人心机自然颇深,从市井到朝堂,他看似是靠着外戚的身份平步青云,可是事实上,他从一个小小的小吏走到跟三朝老臣窦婴平起平坐的位置,其中他花费的心思如何,只要细心推敲就能发现,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似乎有一颗跟他外表不搭的野心。
刘彻看了看田蚡告病的奏章,挑了挑眉,大手一挥,准了,病好之前千万别上朝,而且最近也别拿朝政去打扰田蚡了,让田太尉好好休息。
于是田蚡不在,窦婴最近上朝可谓是扬眉吐气,老头儿本来就挺英武的,这最近少了跟他唱反调的,自然更加意气风发,白胡子都快飞起来了。引得好多见风使舵的朝臣纷纷倒戈,似乎看起来窦氏一族又恢复了往日的荣光。然而暗处的汹涌又有谁知道?
正在走神儿的韩嫣打了个哈欠——说政治好玩的肯定都是受虐狂。
就这样一天一天,终于到了年节的日子,既然上头给的条件模棱两可,于是这群人也就折了个中,一切都正好卡在祖制上,至少太常那些人抓耳挠腮半天也没发现哪儿跟老祖宗的留下的规矩犯冲,于是只好跑去请示刘彻,刘彻随意扫了扫奏章就点了点头,究竟看没看进去,那就不知道了。太常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好收了奏章跑去干活儿了。
各地的藩王使臣们自然要提前抵达长安,有的在驿馆歇息有的直接回了在长安的大宅,有的就去了兄弟家中打扰,总之长安城热闹的不像话。又恰巧赶上这几天飘了小雪,这瑞雪兆丰年的好兆头自然让皇室更加开心,巴不得明年一年什么事儿都没有,少了天灾**,百姓们安居乐业。
想到此,大家都莫名同情一把刘彻,这下雨下太多他糟心山洪,不下雨糟心干旱,下雪怕雪灾,不下雪又怕冻死庄稼,总之每天蹦跶着跟天气较劲。看着都替他上火。
“陛下,匈奴使臣已经到凤翔了。估摸着再有两日就到长安了。“侍卫拿着凤翔节度使的信件交给了刘彻,刘彻翻了翻,匈奴在朝贺的这一路上可谓是嚣张跋扈,生怕大汉朝的百姓不知道他们来长安了一样,刘彻磨了磨牙,把手里的东西一扔,盘算着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蛮子们一点什么教训比较好。
老老实实站在一旁汇报上林苑事宜的韩嫣和皇城军事宜的李敢对视一眼,互相挤眉弄眼交换了个眼神儿——最近难得趁着田蚡避嫌的日子里陛下的心情好了点,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蛮子们正好撞在了刀刃儿上,这个新年有好戏看咯。
当然,这个新年是有好戏看的,就是这一出开年大戏震得整个朝堂都瞪大了眼睛不说,也成为了大汉百姓们往后一整年津津乐道的谈资。而篓子的始作俑者现在还在跟李敢嬉皮笑脸,丝毫不知道暴风雨即将袭来。
……几天后……
“大人,前面就是长安了。这大汉的皇帝小儿就住在这里头。”高头大马上,穿着一身粗狂不同于大汉服侍的外族向他身边的一个穿着跟他相同服饰,却精致不少,带着叮叮当当装饰品还有一把弯刀的匈奴男人狗腿的说着。
那男人坐在马背上抱着胳膊,嚣张的撩起眼皮子打量了一下大气磅薄的长安城门,不屑的哼了一声:“这大汉的都城也就点看头了。”引得附近路过的长安百姓都不悦了皱了皱眉头,但是看了看匈奴人那块头和凶悍的外表,只好忍着不快,匆匆的,该进城进城,该出城出城。盼望着这群匈奴人赶紧朝贺完走人。
长安里的探子们一茬一茬的往宫里报告这些匈奴人的行踪,成功的点燃了刘彻怒火。老老实实跪坐在一旁的韩嫣等人唯恐天下不乱的互相对视一眼——匈奴人很嚣张啊。
于是,是不是等于有好戏看了?
原本昏昏欲睡的几个人特别没良心的虎躯一震,眼睛都亮了。
离开了皇宫后,把黑着脸的刘彻自己丢在了书房里卯着劲儿想法子收拾匈奴人,剩下的人互相拱手告别,或牵着马,或坐马车悠悠的往家走。
韩嫣站在宫门口盘算着是去李敢家喝酒呢还是回上林苑烤果子吃呢?自从前几天韩嫣找几个羽林军帮他在住处按照他的想法做个了小壁炉之后,他就索性把办公的东西全部搬到了壁炉前面,甚至还弄了好几个筐装了什么苹果啊油盐酱醋啥的之类的屯着烤着吃。引得他那些封建的狐朋狗友纷纷摇头韩嫣的堕落,这都把膳房搬到了书房去了。
每每到此韩嫣都会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看着竹简顺便鄙视的看着他那些狐朋狗友一边吃一边捶胸顿足的样子——也不看看自己享受的多开心,一群为君子,鄙视!
于是哈了哈气,紧了紧披风的韩嫣最终决定回上林苑烤火看书睡大觉,牵着死活要出去跑几圈的爱马,溜溜达达的准备往回走,却正好看到小韩说牵着马,穿着一身软甲站在不远处,那架势似乎是刚从军营回来,正不知道等谁呢。看到自家哥哥后,立马眉开眼笑的跑了过来,还顺便调侃道:“哎呀,哥啊你是不是都忘了还有韩府这个家了?”
韩嫣嘴角抽抽,无奈的转过头去问:“怎么了?你怎么跑来了?”
韩说闻言撇了撇嘴:“自从你被陛下安排接管羽林卫你就算是住在宫里了,沐休都不回家,害的阿娘天天跟我抱怨说你也不知道不回家看看她,也不知道这宫里多忙……对了,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