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腾是个有能耐的,司徒锦也不否认,否则不会让他手握京城兵马,成为节度使。但是,当他是非不分的护短超过了他的才干,司徒锦便厌弃了王子腾。
普天之下,有能的官员多了去了,少一个也不少。
而且,人心都是偏的。他有大半辈子贾赦可怜兮兮抱着牌位躲被窝里哭的记忆,在看看府中仗着王子腾权势耀武扬威的王夫人,那啥有点偏袒,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他顶着贾赦的壳子。
这般心里一番安慰自己,司徒锦看着收到消息忙不迭说是来请安的贾赦,嘴角的笑容就不自禁的上翘了那么一点点。
“皇上,您最近多劳累,辛苦了。”贾赦给人捏肩捶背,更是示意戴权把他所做的功课拿过来,自己请安折子还有鸡毛蒜皮小事的都批好了,大胖孙子们的功课也是顶呱呱的他绝对没有插手,皇子们依旧还在种田中,十分的乖巧。
看着就差摇摆条尾巴邀功状的贾赦,司徒锦黑漆漆的眸子扫了贾赦一眼,翻翻戴权递过来的《贾皇帝起居注》,忽地目光停留一行小字上,眉间一皱,许久方才淡淡道:“赦大老爷想要男人四十一枝花?”
听着皇帝不阴不阳阴恻恻的语气,贾赦瞪大眼睛,急申辩道:“我可没动过任何人!!但是……皇上,真憋久了,对身子不好,真的。”他就算找死也不会胆子大到给皇帝戴绿帽子啊。
因先前贾赦便凑在跟前敲背,如今一时情急愈发靠近,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司徒锦心一动,头微转,而后旋即黑脸。
他,怎么可能容忍自己这幅蠢模样!
扇子唰的一下展开,遮挡住自己的视线,司徒锦深呼吸一口气,他最近被儿子臣子给气狠了,才会有不着调的念头。
平复一下呼吸,贾珍提溜着贾政一家进来了。
“你我尚未分家,我是一家之主。”司徒锦平平淡淡的说道,手合起扇子敲了一下想抬头看热闹的贾赦,“但是贾王氏乃毒妇之心竟卖祭田,此事就算王氏为你,为贾家延续血脉,守孝三年也抹不开污点!我身为家主,对外已经处理此事,对内,爷给你个脸面,说说,该怎么办?!”
贾赦捂着头,心痛万分的耷拉下脑袋。他为出门瞅老二的热闹,容易吗?为什么大侄子他要上朝知道皇帝龙颜呢?
被念叨的大侄子如今也很诧异。难怪他家赦叔不爱约他一块儿浪了,原来真是换口味了。但是瞧着跟这仆从的亲昵劲,皇家那隐隐绰绰的暧昧话怎么流传出来的?
这边费劲思索着,贾珍听到飘来一句祭田,尤氏才猛然回过神来,偷偷瞄一眼闭目养神的“贾赦”,思忖了一番话语,贾珍朝贾政道:“政叔,虽然侄子低你一辈,有些话不好直说,但是小侄先前也是一族之长,有些话不得不说!自从蓉儿从金陵中查到证据后,我也逼问过尤氏,她一五一十的承认了,也自请下堂,说是愧对贾家列祖列宗,愧为贾家妇。我们荣宁两府因祭田一事自己自我除宗族以禁效尤,但对于罪魁祸首,爷需要一个合乎心意的惩处。”
贾政面色铁青。他自从被狠心的老dà_bī到小小的梨香院中,就不大爱出门交际,整日里□□添香,却不知贾赦如今还要步步紧逼,简直是欺人太甚!
“那毒妇……我要休妻。”贾政从喉咙里憋出话来,一字一顿,带着滔天的愤怒说道。他向来自诩读书人,原本与大字不识的王氏本就没多少情分,只不过有王子腾,外加两子一女罢了,如今王氏不仅年老色衰,而且行事愈发左性不严谨,居然被大房抓住小辫子。
自然不可能在留下,让他染上污名。
“嗯,你说的。”司徒锦眼皮也不睁开一下,“既然如此,折日不如撞日,去王子腾府上,一切都说的清清楚楚吧。”
“什么?!”贾政闻言一颤,下意识的朝上首探去,但是一看见睁开眼露出凶光的贾赦,心中叫苦不迭,以前不管如何,上面坐着的永远是闪着慈爱面色的母亲。
“怎么,你不愿?”司徒锦冷哼一声,“那也行,我们直接分家吧,反正如今荣宁两府都是无宗籍之人。一个人没了宗籍,就是没了根,贾政,你要想想这是因何之故!”
说完,司徒锦甩袖子离开,刚跨出门口之际,又转身拉着想要探头探脑瞧个热闹的贾赦。
“政叔,侄子可奉劝你最好尽快考虑清楚,不然,哼!”贾珍冷哼一声,跟在甩袖子离开。贾王氏可是害他没了族长这大肥肉的存在!
不出半柱香时间,三辆青轴车缓缓驶出贾府。
贾赦坐在马车里,帘开帘子,探着头想要瞧瞧后面一辆马车,贾政和王夫人是不是在打架。
“给朕坐好。”司徒锦心里有些颇为不是滋味的看着眼前这熊玩意。他何必呢?马不停蹄的摸清江南官1场,一回来,不得休息,还得给贾家收拾槽心事。
“皇上,我……我这不是担心吗?这可是要去王家撕……是去王家讲道理,咱们不说仪仗吧,身边总得有几十个身形彪悍的大汉跟着,心里才不慌,看看……”见司徒锦带着刀子的冷眼飞过来,贾赦噎住,只得收住了嘴。
司徒锦瞥了一眼,凉凉开口,“纵然有千军万马,也抵不过皇上您要亲自前来,不是吗?”
贾赦:“……”
“皇上,您别气,等这事了,臣绝对您说东边不跑西边!”贾赦伸手发誓着。
“够了,闭嘴!”司徒锦揉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