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凤鸣等了好几天都没有等到春秀的消息,就在他失望之极的时候,春秀给他打来了电话。 崔凤鸣接到春秀的电话非常高兴,春秀说想和崔凤鸣见一面,崔凤鸣正求之不得,两个人在电话里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地点。
在中山公园正门里不远矗立着一个高大的石牌楼,上面醒目的写着保卫和平四个大字,牌楼前是一个精心布置的花坛。一个身着旗袍体态匀称的中年女人带着个孩子站在花坛边上,那女人就是春秀,她不时看着手表有些焦急的四处张望。她那个孩子别有兴致地追逐着在花坛旁上下翻飞的蝴蝶。过了一会儿,她看见崔凤鸣迈着大步超她们娘儿俩走来。
崔凤鸣在春秀面前站住,他深情的看着春秀说:“春秀姐,我来了。”
春秀见到崔凤鸣从远处走来就激动不已,当她抬头看崔凤鸣时眼里已含有泪水。春秀用手摸着崔凤鸣那只空袖筒心疼地说:“凤鸣,你走的时候好好地,回来后怎么就少了一条胳膊?我真的为你难过!”春秀呜咽着。
崔凤鸣不由自主的抓住春秀的手激动地说:“春秀姐,我没条胳膊不算什么,我要是把命扔在战场上就没机会再见到你了!你让我这几年找得好苦,我每天都在想你!”
“唉!我又何尝不是呢!”春秀叹了口气,就把在一边玩耍的孩子叫到身旁说:“永和,有个叔叔看咱们来了。”
永和很有礼貌的对崔凤鸣叫了声叔叔。崔凤鸣见这个小男孩长得挺招人喜爱的,就用一只臂膀把他抱起来用力的亲了一下,永和不情愿的躲开脸说:“哎哟!叔叔胡子扎人好疼噢!”
崔凤鸣笑着把永和放到地上。他摸着永和的小嫩脸说:“怕什么?是男人就有胡子,你以后长大了也会长胡子。”
永和不相信的说:“你骗人!谁说的男人就得有胡子?我爸爸就没胡子。”
“我骗人?我为什么要骗你?那里有男人不长胡子的?”小孩子一句话弄得崔凤鸣不知怎么解释才好。
春秀严厉的对永和说:“小孩子不要乱说话!”永和不敢应声了。
崔凤鸣用一只手拉着永和对春秀说:“前面不远就是‘来今雨轩’,咱们到那里去坐,我请你喝茶。咱们好几年没见面了,边喝茶边聊聊。”
“好。”春秀答应了。
三个人找到一个有阴凉的茶座前坐下,服务员过来问喝什么茶,崔凤鸣要了一壶花茶又专门为永和要了些点心糖果。不一会儿服务员就把崔凤鸣点的东西摆放在桌子上。
崔凤鸣面带微笑的坐在椅子上,他仔细的看着近在眼前的春秀。春秀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紧身旗袍,她露出的胳膊像两段白嫩光滑的藕节;也许是已为人母的原因,春秀略显发福,她那被旗袍勾勒出曲线的身子比以前丰满了许多;她的脸盘丰润,两道眉毛经过精心的描画,一头卷曲的黑发披在肩头;她一只手腕上带着精巧的坤表,另一只手腕上带着金手镯;整个人往那一坐浑身透出一股富贵气,崔凤鸣觉得春秀变了很多,唯一没变的是春秀的眼神,她的眼神还像以前那样清澈,让人有一种可以信任和依赖的
“春秀姐,你现在这富态的样子我几年前是想不到的,变化太了!”
春秀淡淡一笑:“我其实还是那个从山东来的农妇。”
“春秀姐,这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能谈谈你的家庭说说你现在的男人吗?”
“有这个必要吗?”
“春秀姐我想知道这些,你一定要告诉我!”崔凤鸣执拗地说。
春秀看着崔凤鸣板着脸的样子开心的笑了:“你还和以前一样,就会在我面前耍小孩子脾气!”
“谁让你是我姐呢!我见着姐姐就不讲理!”崔凤鸣也笑了。
春秀看见茶座旁边有几个小孩玩拍皮球,就对永和说:“永和,妈妈和叔叔说点事儿,你和那几个小朋友玩一会儿去。”
春秀见儿子离开了,就笑着问崔凤鸣:“我先问你,那天晚上在聚贤楼你怎么喝醉了?”
崔凤鸣反问:“春秀姐,我为什么醉了,你还不知道?”
“是不是因为我一直没搭理你,你就生气了?”
崔凤鸣承认说:“是,我认为你做了阔太太后看不起我了,把咱俩的姐弟之情给忘了!”
“不止这个?那天你吃花生皮的醋才醉酒的对不对?”
“这个?”崔凤鸣不愿回答,看着崔凤鸣尴尬的样子,春秀显得很开心。
“凤鸣,其实那天我不理你却对花生皮亲热只是装样子,就是为了气你!”
崔凤鸣不高兴地问:“你为什么拿花生皮这个老东西气我,不因为这个我还不会醉呢!”
“我问你,当初你说爱我,你为什么在那晚之后见到我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的躲开?你说要保护我不再受花生皮的欺负,可你为什么要离开北京?你分明就是要和我断绝关系!你知道当时我有多伤心吗?”春秀叹了口气接着说:“你既然问我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讲起来都是伤心事儿。好,那我就从你躲开我这个坏姐姐的时候讲起。”
春秀头一句话就把崔凤鸣说了个大红脸,他连忙给春秀倒茶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春秀红着眼圈慢慢的回忆起当年的事情,崔凤鸣默默地听着。当春秀讲到自己因没钱交房租而被房东赶走的时候已经泪水涟涟呜咽得说不出话了。崔凤鸣也很难过,他看着春秀的样子忽然想起那一年他和春秀在小酒馆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