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龙夫妇被游完街后又带回到院子里,郭战斗让愁眉苦脸的这对夫妻跪在地上,他警告说:“我今天看在王淑惠的面子上不打你们,你们要老老实实的接受批判,不许乱说乱动。不然的话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王云龙夫妇唯唯诺诺的称是。
后花园里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住在相邻西跨院的王云清一家听得清清楚楚,桂芳搀着王云清和王夫人也站在看热闹的人群里。
桂芳见王云龙夫妇被他们自己女儿带人给抄了家,心里觉得痛快解气但又不可理喻。王云清夫妇则是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他们实在不能理解也不能原谅淑惠这种行为,却也只能看在眼里气在心里。
这时淑惠和几个人拿着被翻出来的那些古玩字画之类的东西来到院子里,他们把那些东西放在地上说:“大家看看啊,这些东西王云龙当伪警察时搜刮来的老百姓的血汗,这些就是他的反革命罪证!”
王云龙夫妇看见这些值钱的东西被翻了出来,心知这些东西保不住啦,他们脸上都露出痛心疾首的神情。
站在人堆里的王云清一眼就认出那些放在地上的东西竟然是自己收藏多年的珍贵文物,他马上就猜到了这一定是王鸿祖在带人抄自己家时偷偷拿走的,具有讽刺性的是自己这些东西如今反倒成了弟弟王云龙的反动罪证。他不住的摇着头,也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反正是五味杂陈!
“走,这热闹有甚么好瞧的!”王云清要回家了。
桂芳面带笑容地说:“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时候一到善恶都报!爸、妈,二叔家今儿摊上这事儿那是该着啊!我心里这解气劲儿就别提啦!咱们再多看一会儿。”
王云清听桂芳这么说就不高兴了,“桂芳,二叔家遭难。你怎能幸灾乐祸呢?”
“爸,二叔的儿女带人抄咱家的事儿您老人家忘啦?他们是怎样对待咱们的您也忘啦?我这身上如今还留有他们打得伤疤呢,我和他们有仇,我恨他们一辈子!”
王云清不满的对桂芳说:“得饶人处且饶人,还记着那些旧账干嘛!”
桂芳刚要反驳,王夫人就打着圆场说:“桂芳,你爸心宽肚大能装事儿,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把亲情放在第一。/别人可以负他,他不能负别人!”
桂芳却不以为然地说:“二叔家人一个比一个坏,他们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王云清不想和桂芳争辩什么就说:“桂芳。我实在没兴致看热闹。走,扶我回家去。”
桂芳见公公有些不高兴,就只好搀着他离开后花园。
王家大院前院里住的利华印刷厂的人家,淑惠带人抄厂革委会主任的家这可是个了不得的事情,有两个利华厂的家属一溜烟跑到厂子里给王鸿祖报信去了,可不巧的是王鸿祖到上级机关开会没在厂里。等王鸿祖听到消息急匆匆赶回家时天色已晚,淑惠早就带着抄家的人走了。
王鸿祖回家后看着被折腾得精疲力尽的父母,看着被翻腾得乱七八糟的屋子,他肺都气炸了!
王鸿祖粗声粗气的问郑美芹:“妈。听说是我妹妹亲自带人抄得家?”
郑美芹把儿子王鸿祖当做自己的主心骨,见到儿子她就委屈得嚎啕大哭起来:“就是这个臭丫头干的好事儿!她一个多月没回家,回家就带人来造反!我这不是养了个白眼狼吗?鸿祖,淑惠这孩子心太毒了。妈就指望你给家里做主啦!”
“真是没想到啊!抄自己家的事儿也能做出来,我妹妹心确实太毒了!那些东西他们抄走没有?”此时王鸿祖最惦记的就是藏在家中的那些古董珍玩,他转身向大衣柜走去。
“别找了,那些玩意儿全都给拿走了!”王云龙有气无力地告诉儿子。
听到父亲的话。王鸿祖感觉脑袋嗡的一声变大了,他沮丧至极,像丢了魂似的一屁股跌坐在床上。
王云龙宽慰着儿子说:“鸿祖啊。这世间的东西该咱的就是咱的,不该是咱的想要也得不到!这就是命,你就认了!”
郑美芹斥责王云龙:“老头子你胡说什么!要不是淑惠带人来抄家,那些值钱东西能被抄走吗?如今那些值钱东西没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郑美芹又对儿子说:“鸿祖,你曾是大名鼎鼎造反司令,现在又是厂革委会主任,你手里有一把子能冲能打的弟兄呢!哪天你带人找淑惠和那个叫郭战斗的小子算账去,他们要不把从咱家抄走的东西交出来,你就把他们那山头给铲平了!”
王云龙对郑美芹说:“行了,红卫兵抄家的时候你吓得浑身乱颤,那时怎么不说你儿子是造反司令呀?”
郑美琴反唇相讥道:“那些人各个凶神恶煞似的手里还拎着家伙,我要是和他们叫板,非得被他们打得半死不可!懂吗?我那叫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还别说我,当时你也吓得够呛,我怀疑你当时吓得都尿裤子了!”
“你放屁!”王云龙生气的喊起来。
郑美芹也不示弱的叫唤:“你才放屁呢!你放的是臭狗屁!”
王云龙老两口不住的拌嘴,谁也不服谁。王鸿祖没心思听父母吵架,他一手托着腮帮子沉思不语。
一段时间以来王鸿祖高举革命造反的大旗在厂子里可谓春风得意。他是个野心家,厂革委会主任不是他的终极目标,他还要往更高的领导职位上爬,踌躇满志的王鸿祖实在想不到淑惠会在这个时候带人造了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