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一晃眼就是六个多月,北方也进入到了寒冬季节,上个月下了一场大雪,来了一场冷空气,身体一向健康的聿怀却是病倒了,老人不愿意去医院看病,自己开了个方子,让刘家三儿子刘建成抓了二十多副中药。
枭天此时正在给师父熬着中药,只不过药罐并不是架在炉子上的,而是被她双手捧着,药罐里的水已经完全开了,在“咕咚咕咚的响着”,可想而知药罐外面的温度有多高。
枭天是血肉之躯,她自然也不可能承受得住那种高温。
如果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她的双手在不断颤抖着,双手在药罐上几乎是一触即离,只不过在那种速度快的几乎肉眼都无法分辨的颤抖中,药罐生生的被控制在了炉子上面,而完全没有触及到炉子上的架子。
“咳…咳咳……”
躺在床上的聿怀看到枭天煎药的样子,脸上露出欣慰之色,咳嗽了几声之后,说道:“西医见效是快,但那是虎狼之药,治标不治本啊!”
“师父,您都咳嗽了半个多月了,再这样下去不行。”枭天虽然只会驭针不精通药理,但是察言观色,也察觉到聿怀的身体状况很是不好。
枭天说着话,手上却是动作不停,眼眸盯着药罐,忽然双手向上一托,右手猛地抓住罐口倾斜下来,左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碗,将罐中煎好的中药倒了进去,凉了好一会之后,才递给了师父。
“行不行的我自个儿知道,熬过这个冬天没什么问题的。”
聿怀摇了摇头,伸手接过枭天递来的中药,仰头一口喝了下去,然后指了指屋角的钢琴,说道:“给师父弹一首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三钢琴协奏曲吧!”
这架钢琴是聿怀在半年前搬来的,虽然是个二手货,音色也不是很准,但在这穷山僻壤也绝对算的上是个新鲜玩意。
每天的钢琴演奏,也成了枭天的必修课,坐到钢琴前,她纤细的十指飞快的敲击在了键盘上,这首世界上最难弹奏的钢琴曲,在枭天指尖响了起来。
虽然因为钢琴本身音质的问题,在很多细节上不尽如人意,但第三钢琴协奏曲那庞大和厚重的意境,却是被枭天演绎的淋漓尽致。
“要是再有人给我说这世上没天才,我非大耳瓜子扇他不可!”
当钢琴曲最后一个音节戛然而止的时候,聿怀拍腿大笑了起来,脸上满是欣慰的神色,虽然枭天没有去考级,但聿怀相信,枭天的钢琴水平,已经远超那些什么学院十级了。
“师父,还是您教导的好,哎呦,你这怎么脏了?”
枭天狡黠一笑,给师父装了一袋烟递了过去,顺手在师父腰上扶了一下,只是没等她的手缩回去,就一把被聿怀给抓住了手腕。
“丫头,给我玩这招,你还嫩着点呢。”
在枭天手中,赫然抓着一个羊脂白玉雕琢的玉貔貅,被师父逮了个正着,她也不尴尬,半年多来,这一招经常在她们师父两人之间上演着。
“师父,从您身上取东西不行,但在这青山一带,可没人能防得住我,弟子这一门也应该出师了吧?”
将那貔貅给聿怀重新挂在了腰上,枭天给师父捶起腿来,聿怀的右腿曾经受过枪伤,每到阴天就会酸痛。
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所以饶是聿怀活了九十多岁,此刻也被枭天给打击到了,这丫头天生就是属于外八门的,短短的半年时间里,居然将盗门贼经十二诀全部都给练成了。这江湖上徒弟本领超过师父的多了去了,聿怀到是没有生气,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有些唏嘘而已。
“师父,我也就是找到诀窍了,哪能和您比呢。”
看到聿怀口边留有药渣,枭天拿过条毛巾帮着师父擦了下,笑道:“师父您精通外八门各种技艺,那才是真正的了不起呢!”
枭天这番话却不是在夸大其词,而是说的真心实意,跟了聿怀半年,她才明白老头的厉害之处。
当初聿怀搬回钢琴连谈了几首世界名曲之后,枭天就被震动了一下,在她眼里,师父好像就没有不会的东西,样样通而且还样样精。
“谁告诉你我精通八门技艺的?恐怕除了三丰祖师,没人能门门通晓!”
聿怀闻言老脸居然红了一下,按照枭天学艺的速度,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能将自己的老底给掏干净了。
“这兰花门擅长房术,神调门跳大神,蛊门玩虫子,还有那天桥耍杂技的,师父可都不会!”
现在说清楚,总比到时候在弟子面前泄底强,聿怀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最擅长的一是金点,也就是占卜算命,不过这一门察言观色要大于占卜本身,日后我再教你!
另外一个你现在已经超过师父了,那就是盗术…。”
说到这里,聿怀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正色道:“枭天,咱们这一脉虽然精通几门外八行的技艺,但身为主门,却不可以此谋生,你要切记!”
“是,师父,我不会用这技艺去作恶的,您老就放心吧!”
枭天重重的点了点头,在学艺之初,聿怀就曾经交代过她,万万不能用盗门技艺去为非作歹,否则必将被江湖人士唾弃的。
而且聿怀还给枭天说过一个故事,当年横行华夏的大盗燕子,就是当时江湖上盗门的嫡系传人。
在初入江湖的时候,燕子尚且能专偷达官贵人,盗富济贫,闯下了侠盗的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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