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爱萍立刻点点头:“是,中午之前一定会有准确结果。”
何晶却犹豫了一会才回答:“不像是产褥感染……”
朱爱萍却碰了碰何晶道:“就是因为不像,肖主任才要我们查病因嘛。”接着又对肖程说。“您就放心,我们会努力的。”
“那就拜托啦。”肖程说了这一句才想起还不知道她们的姓名,于是又问。“你们二位是……”
“我叫朱爱萍。”朱爱萍立刻回答。“她叫何晶。”
肖程很客气地向两位点头微笑,这两个名字他都没听曲院长提到过,一定是无足轻重的值班医生,也就不再说什么,从移动柜里抽出26床的病历就去了病房。
昨天在查出血点时,肖程曾经出现过一丝疑虑,就是感觉髂内动脉出血点的流量与病人实际的出血量有点不符,更准确地说,前者小于后者。按一般情况,他应该接下来在子宫动脉或卵巢动脉也查到一个出血点,但没有发现。后来他就对自己解释说,也许护士把出血量夸大了。这种情况在美国也时有发生,因为出血量的估算很难掌握。虽然可以用测定血浆容量和红细胞压积比,或测定血红蛋白的数值来确定,而实际临床中,大多还是采用染血纱布的计重加上吸引器中的血量这种比较简单的方法。这次栓塞术没有先抽掉子宫中的纱条,这样就更难得知病人到底出了多少血了。在这种情况下,护士往往会把数字写得高一些,虽然很可能会给医生的诊断带来困难,但也是比较保险的做法。肖程因此也就没有再多想这个问题。现在看到病历,才知道当时的感觉是对的。
不过,他立刻就怔住了。
原来他的手术根本没有起作用!
一个听都没听说过的什么凝血酶灌注,竟然替他擦了屁股,救下了患者的子宫,这多少让肖程感到沮丧,不,简直是沮丧极了。而最让肖程不高兴的,是魏主任竟然没有告诉他实情,还一个劲地称赞那个栓塞术是如何成功。现在想想,这是多大的讽刺?这个女人在和他干杯时,心里还不知在嘀咕什么呢。当然,往好处想,是魏主任,还有曲院长是不想让他和那些不明底细的领导、主任们扫兴,这也是人之常情。可为什么过后不告诉呢?打个电话就一分钟的事,他是科主任,有权知道啊!
只有一种解释,他们这么做,其实是没有把他真正当回事。
也许需要责怪的还是自己。第一产科负责全院产妇的疑难病症,而自己却口口声声要做宫内畸形儿矫治,还说对拿子宫一点都没兴趣。这样的话,那个国际尖端手术遥遥无期,而科室天天迫切需要解决的病例却把他排除在外,时间一长,他这个科主任还能有什么威信?他还能在国内混下去吗?
不行!在一瞬间,肖程仿佛顿时省悟,他要在国内成为一流医生,就必须脚踏实地,从普通手术做起。也让同行们看看,我能做宫内畸形儿矫治,也能拿子宫做栓塞,我得让魏主任和曲院长知道,在美国这些年并没有白待,我肖程就是要比你们技高一筹,第一产科要在我的手上大变样,让北京、上海的同行也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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