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程把何晶送回家,没有立刻回医院,而是去了一家洗浴中心,要了个单人桑拿房,调好温度,泼了水,就闭起眼睛蒸了起来。[
他是要确定有没有造成损伤。刚才替何晶挡的那一下,当时没什么感觉,现在却疼了起来,更要命的是右手的中指和食指有些发麻。他知道,手指感觉神经上部分是颈段脊髓分出的神经根,而现在隐隐作痛的正是那个部位。作为临床医生,他知道如果不是锐器侵入,被肌肉层层保护的神经纤维一般是不会有问题的。但也有特殊,他的一个同学,就因为摔了一跤,造成尺神经损害,半年后才逐渐恢复。当然,这种事出现的机率只有千百万,甚至亿万分之一。可谁能保证倒霉的事就注定不会在自己身上发生呢?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心理作用。他在大学里就做过一个试验,想象脚指头被枪击中,果然不久后就真的感觉到了疼痛,几乎所有受试的人都是如此。
除了眼睛,肖程最怕受到损伤的就是右手的中指和食指了,所有的手术主要靠它们来操作,所以每当有什么意外,他首先要保护的就是手指。
五分钟后,肖程已经大汗淋漓,活动胳膊时,颈腋部已经不再有异样感觉,手指又能运动自如了。
“感觉神经在开玩笑呢。”肖程对自己说,放下心来,便又想起了何晶。“看来,她一定是老师的亲生女儿,而且在老师的心目中比曲兰更重要,不然就不会说出什么除非和何晶结婚这样的话了。”
何晶这天晚上跟他说了好多事,不只是曲兰说的那些话,还有克瑞斯的分析,她母亲的态度。
“下面我该怎么办?”肖程又想。“难道只有一条路可走?跟曲兰结婚,生孩子。像老师和尤主任一样,过那种没有爱情的家庭生活?心里再偷偷地爱着一个人,而这个人,其实就是何晶。……唉,生活怎么那样的相似啊?你肖程这么聪明,这么有智慧,为什么就不能想出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呢?”
这时,他听到“笃笃笃”的敲击声,睁开眼一看,竟然是个只穿着背心和短裤的年轻的女人,站在玻璃门外跟他说话呢。“先生,需要按摩吗?”
“不不,不需要。”肖程本能地用手遮住*,摇着头说。
“没关系的。”那女人却不走,微笑着继续说。“你可以穿着衣裤,我是很专业的,如果有什么疼啊痛的,保证马上就好。”
“真的不需要。谢谢,你走。”肖程不知道洗浴中心会有这种服务,不太适应地回答。
“别不好意思啊。”那女人却不走,只是把眼睛看着别处说。“我知道您是产科医生,到病房看表姐的时候见过您。”
这种情况很寻常,肖程便笑笑说:“谢谢。真的不需要。”
“那我陪您蒸一会。”那女人说着,就拿了条毛巾走了进来,看也不看,就用毛巾盖住了肖程的下身,这种动作是如此熟练,真的很专业。“我们说会话,不收费的。”
大概是因为关键部位不再暴露,肖程也就放松起来:“我们能聊什么呢?”
“我以前其实是个护士,在手术室。”那女人泼了泼水,坐在肖程对面的位置上说。“我这样说,是想告诉您,在做按摩工作前,我什么都见过了。”
“那倒是。”肖程随便应了一声,问。“为什么要离开医院呢?”
“为了挣钱啊。”那女人说着就笑了起来。“护士可不比你们医生,工资太少了,活又累。”
“这个,我不是太了解。”肖程沉默了一会问。“在这儿挣钱多吗?”
“这么跟您。”前护士苦笑了一声说。“在这儿为您按摩半小时,相当我做一天的巡回。如果客人满意,还能收到小费。”
“你是说……满意?”肖程小心翼翼地问。
“知道您的意思。”前护士却大大咧咧道。“我不会和客人发生**关系,在这儿是不允许的。但有的人会跟着客人去别的地方。”
“你也会去吗?”
那女人很直白地笑着说:“您是不是想约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