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坐了四个小时的长途车回到老家,房子的事亲戚已经准备好文件,只要签个字就行了。她由此分得将近一百万元的遗产,同时得知继父已在监狱里去世,患的是癌症。她去看了母亲的墓地,坐了好一会,想起许多童年的事。回来时,路过县医院,便让出租车停在路边,走了进去。她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挂了个妇科急诊,不料竟然碰到当年寄宿学校的的一个同学,她也在做妇产科。

“我能断定你夫妻关系不好。”那同学在检查后说。“如果我是你老公,早把你蹬了。”

“这么严重?”魏丽丽皱着眉头问。

“难道你不疼吗?”

“你是说……”

“是啊,要是我,绝对不会让老公干那事。”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那儿的疤痕都结成蜘蛛网啦!”

“可我除了痛经,没什么啊?”

“好啦好啦,亏你还是做这一行的。”那同学苦笑笑说。“正好今天没事,给你整个漂亮的幸福通道。不过,得请我吃顿大餐啊。”

两个小时后,魏丽丽去了预订的宾馆。她原来应该住一天医院观察感染,但想想还是走了,她不想让人知道做过这种手术。躺在床上,她不由得自嘲起来:一个妇产科医生,却不相信性生活是维系夫妻关系的基础;明明知道那儿有问题,却在这么多年里不做手术。算是愚昧无知,还是观念上不能与时俱进呢?

晚上,她和贾天书通了个电话。他说在急诊忙了一天,做了两个剖腹产手术呢。这应该是个好消息,至少不会再考虑去卖什么避孕套了。她安安稳稳睡了个好觉,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在她的记忆里,多少年没这么贪图享受了。午饭是在宾馆和老同学一起吃的,年轻的餐厅经理对妇产科医生万分敬重,一桌子大菜,只是象征性地收了点钱。

“在小县城就这点好处,大家都认识,而且都有某种利益关系。要说生活,肯定比省城舒服多了。”老同学开心地笑着说。“还有一点,这儿的离婚率低。不是思想保守,而是左右都是熟人,要出轨也没那个环境啊。我老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督之下,他敢啊?”

魏丽丽听了不由得想:如果真要离开大学附院,就来小县城。到那时,贾天书也不敢。

胎膜早破这台手术的事,魏丽丽回城当晚就知道了。周惠英为了避开贾天书,特意把她叫到自己家,详细说了一遍。

“有个情况我没告诉曲主任。”周惠英接着说。“病人没去建档医院,是因为关系闹翻了。”

“为什么呀?”

“一件小事。”周惠英苦笑笑说。“32周时,b超发现胎儿小,让她住院查原因,她硬说是医院纪录有问题。”

“纪录有问题吗?”

“没有。但有个体温纪录不见了,病人家属认为是医院不负责任,要求精神赔偿。”

“就这点事,要求赔偿?”魏丽丽吃惊地说。

“可能还有其他原因,反正这个家属不太容易勾通。”周惠英想了想才又说。“要是让他知道,有段时间病房没有值班医生,还不定怎么闹呢。”

“会知道吗?”

“开始胎心率掉下来的时候,有个护士问我没有医生怎么办。是当着病人面说的。”

“那怎么办?”

“不知道。反正这事有点麻烦,你得有个准备。”

虽然这事跟魏丽丽没有直接关系,但作为科室副主任,一定会受到询问。到那时,到底该怎么说?如实奉告?还是结成同盟体“一致对外”?


状态提示:第30章 2:一致对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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