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嘚瑟劲儿。

要说这人一嘚瑟,就容易招惹到是非麻烦。这不。李君苒正开开心心地背着个小竹箩,拉着李徐氏的手,朝着南城门的方向走去,丝毫没留意到不远处正停着一辆马车。马车里,身穿浅绿色碎花短袄,梳着双环发髻的小丫头忍不住嚷嚷道:

“主子,那不是七柳那丫头嘛。”

早留意到李君苒的程语瑶抬眼瞥了明乐一眼。对于明乐这个新提拔上来的丫头,因为是亲自调教的丫头,程语瑶还算满意。唯独明乐这嗓门着实大了一些,这一点让程语瑶多少有点头大。

程语瑶也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在大街上遇到李君苒。瞧着印象里原本那张呆滞的脸离开程府后,立马明艳动人的不少,程语瑶心里很是不舒服。除了瞧着不太顺眼外,更多的则是疑惑。

着实不应该啊。

也难怪程语瑶想不通了。在程语瑶看来。之前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将李七柳的那张卖身契给偷到手。现在那张卖身契还在她手里,按理说小丫头就不可能从县衙里将那意味着恢复自由之身的平民户籍给办出来。即便有程府的那张放奴书也是不行的。

“侍琴,一会儿你去一下衙门……”越想越觉着不对劲的程语瑶示意身边的一等大丫鬟侍琴凑近些。

侍琴听完程语瑶的交代后,顿时觉着有些为难。

“主子,今儿是初一。奴婢曾听人说,年底这个月衙门是不办理户籍……”

“你不会想想法子?”程语瑶很是不高兴地白了侍琴一眼。

“是。”

程语瑶身边的侍琴本想用银子去砸县衙里头负责管理户籍的那位师爷那大门。可惜最终因为没找到人而没能成功。这事当天傍晚便传到了程张氏以及程府大小姐的耳中。

程张氏知道这事时,正在喝药。表面上,程张氏现在已经怀孕四月有余,每天早午晚三大碗安胎药少不了。而事实上,所谓的十三太保早被偷梁换柱换成了另外一帖药。当初被徐大夫铁口直断说程张氏已怀孕两月有余,实则也是挺无奈的。程张氏中了一种慢性毒,而且中毒已深。虽不至于立马要了程张氏的小命,也会让程张氏那身子骨一点一点地衰败下去。程张氏在程语嫣前一世里,一年到头多数时间依旧窝在佛堂里,也就没有被徐大夫瞧出来这一段,至于旁的大夫因为医术的关系自然是瞧不出来的。

徐大夫虽说机缘巧合下知道如何将程张氏身上所中的毒给彻底解了,但毕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慢慢将毒给逼出来。现在下毒之人尚且不曾抓到,徐大夫也是不想打草惊蛇,看在新收的三个小徒弟份上,这才牺牲了自己的名誉,胡诌了个程张氏已有两月有余的身孕。

现在下毒之人,依旧没能找到。程张氏每天借着喝安胎药,一天喝三大碗那苦得要人命的解毒药,喝得舌头都麻了,还不让吃蜜饯这些东西压压味,这心情会好才叫见鬼了。当然程张氏心情不好,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李君苒这个知道她假孕的小丫头,现在已经离开程府一个多月了。程张氏显然并不相信李君苒可以守住她那秘密,在她看来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当然程张氏并不知道,在李君苒没穿越来天启朝这边的现代,有一种叫法医的职业,利用一种叫科技的东西,也能让死人开口说话。

“什么?你说醉风苑那个二丫头悄悄地使人去了衙门,调查那丫头户籍这事?”程张氏当然还记得,她之前给李徐氏的那张卖身契其实是假的这事,“衙门那儿怎么说?”

“夫人,您忘了。今儿是十二月初一。若是早一天,衙门负责户籍管理的小吏或许还会收下银子,将事儿给办了。现在嘛……”张嬷嬷的话并没说完,程张氏倒是听明白了。

每年十二月,衙门会将管辖区域内所有户籍资料、各种案件卷宗封库保存,等到来年二月初二后再行打库。所以这段时间里,是没办法办理户籍有关事宜的。除非遇到突发状况,有上一级府衙文书。至于宅院田地的变更备案存档,则延迟十天,过完腊八十二月初十后也将封库。等到来年正月十五,衙门正式办公后。

“张嬷嬷,你去瞧瞧,那卖身契还在不在?”

“是。”张嬷嬷转身进了内堂,一番窸窸窣窣的声音后,又低着头从内堂走了出来,“夫人,老婆子看过了,放得好好的。”

“那就好。等来年二月初二,你就……”

“老婆子省得的。”

“等办好了这事,我们差不多也该动身去临县上香拜佛了。”

“夫人说的是。菩萨娘娘一定能保佑夫人,得偿所愿生下个小少爷的。”

也亏着李君苒没在现场,要不然准跳出来狠狠地鄙视一番程张氏跟张嬷嬷这对恶毒主仆。心眼儿那么坏,怎么可能能如愿生下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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