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慕米桃转身的时候,庄心妍似乎在离倾绝的内气下,缓过来,缓缓睁开晶莹如星光闪烁的眼睛:“皇上——”
翻身就要起来。
离倾绝淡淡道:“躺下。御医马上来。”
庄心妍听话的躺下去,衣裙被风吹的簌簌发响慰贴在桐体上。
“皇上,臣女一向身体很好,刚才可能是进宫多日,不知归属,又多日思家而至,还望皇上恕罪。”
庄心妍依偎在长椅的扶手上,微微喘息着说。一副内心煎熬的样子。
“恩,思家而至。”离倾绝重复了一遍庄心妍的话:“朕可以颁旨命储秀宫的一干臣女悉数回乡另择夫婿。”
“什么?”庄心妍内心大惊,急忙故作病慵状的起身拜倒在皇上脚下:“皇上恕罪啊,臣女只是口快心直说了不该说的惹皇上误会的话。自古有言,出嫁从夫,臣女既然已经进宫就终身都是皇家的人,哪怕选妃不意也该老死宫中。请皇上收回成命,留下臣女在宫中敬奉皇上。哪怕端茶倒水,研磨打扇也可。”
被皇上送回兵部府,可不是她的本意,她本意只是做这一出戏然后给皇上册封储秀宫中的臣女施加压力。设想储秀宫中除了她庄心妍还有谁比她的家世,才貌更优秀。皇后下的贵妃除了她还能有谁。
离倾绝此时心中已然明白几分。
进宫以来无名无分,徒消华年。想要皇上吐口说个册封的日子。这才是她今天忽然发病的原因。
好个有心计的虎女。但是离倾绝转念一想,凭这十六岁的女孩,定然想不出这等计谋,况且,就算想得出,那刚才的筋脉错乱也不是凭她的功力能办到的。
除非是吃了什么丸药,这种药也不是一般医馆有卖的,应该还是习武世家的秘方。
如此一想,瞬间明白,这不是一个小小的丫头在演戏,是兵部庄大人,乃至十几个送女进宫的朝臣所惦记的。
脸上的冷不觉的变成了冰。
你们就这么喜欢逼迫朕按你们的意思办事?朕若是你们这些虎狼贼子好摆弄的就不是天泽绝帝了。
庄心妍暗暗看着离倾绝的表情复杂思索,不免心内小小惊喜。父亲教她的这招苦肉计果然奏效,只是用了那个球球药丸浑身极为难受罢了。
但是就因为有那样的难受才得以被皇帝注意,才得以被皇上扶在椅子上,才得以令人人仰慕的绝帝施手摸着她的皓腕输出内力。那股力进到体内那边那般的舒服,好像浑身的每个细胞都被一缕清风抚摸熨平。
离倾绝依然面无表情,只是远远看见来福驾着一胸脯银须的杨老医正急急跑来,便背对着庄心妍道:“看看御医吧。朕不会亏待庄老将军的。”
说罢便走出竹林。
“哎,皇上您等等奴才了。”来福就怕离倾绝自己走了。对这个皇上他是担着老大的心了。此时看见离倾绝走开,急忙呼唤着撇下杨老御医跟在离倾绝身后。不敢跟进了,远远的随着。
庄心妍听到皇上的这句话,心里美滋滋的。
美!‘看看御医吧。朕不会亏待庄老大人的。’
这句话既表达了皇上关心她庄心妍的意思,也表达了提携其父庄老将军的意思。
呼——夜晚的空气真好。好闻好香好做梦。庄心妍舒心的笑了。复又躺在那里等来福和杨老御医走近。
离倾绝半夜不睡觉来御花园本是为了散心解闷清清忧烦。谁知又遇上庄心妍这档子事。原先的忧烦没解,反而还增加了忧烦。
坦白说他离倾绝也不是柳下惠,不是个绝欲的男人,但是所有的**,所有的传说野史,所有的放荡不羁都已经在他寄人篱下做离王时做尽了,做够了,做腻歪了。
在他眼里再也没有比慕米桃更适合他的女人,也再也没有能比得过前世今生的情缘。是以,他的心思早已经不在男女情怀,儿女情长上。也不屑于为莺莺燕燕浪费情绪。更没有什么女子能再令他看上眼动上心。
他要的就是征服天下,驾驭脚下的这片大陆,那是他内心一直蠢蠢欲动的,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野心。
他不知道那野心来自何处也不知道如何消解,只知道这是令他有着原始的动力必须去做的。
执箫走着走着便接近到了长安殿。
夜幕已近子时,皇宫错落有致的殿群中央坐落着座座厚重而肃穆的大殿,沉郁的殿影带来阵阵尊贵威仪感。其上的红砖绿瓦无一不被夜色渲染成深浅不一的墨色。
距离眼前几座大殿之中,有一带有异域风格的宫殿,其上并无珠光玉华却以青金饰顶,檐角蜿蜒而无棱,似一怪凤鸟头舞动。
离倾绝停住脚步。
值夜的太监两个坐在大殿的台阶前正东张西望一会儿再瞌睡一会儿。蓦地抬头看见一袭白袍却不减威仪的皇上立在台阶前。慌忙跪下磕头:“奴才眼拙,没看见万岁爷驾到请万岁爷饶命。”
“还不快去通禀。”来福从后面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训斥着这两个小奴才没个眼力见的。
两个太监屁滚尿流的跑进长安殿里,片刻功夫,漱玉穿着整齐的大宫女的宫装,出来跪下:“漱玉参见皇上,娘娘殿下说她已经休息了,请皇上移驾其他宫阁吧。”
离倾绝生平第一次被女人拒绝就是慕米桃,以前是选妃时候被她辱骂加逃跑,现在本以为经历多少风波可以好好过日子了,怎知又被扭伤了现在又被拒绝。
还移驾?朕心里心外就你一个女人,有地方可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