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地的目光落在父亲身上,就见他脸上隆起紫色的血管,这些血管正疯狂扭动,似乎有一种邪恶的力量要觉醒,父亲脸上显出极大的痛苦,嘴唇发青紧紧抿着,甚至为了忍受这痛苦,嘴角都被咬破而流出鲜血。
其他亲人的模样并不比父亲好多少,尤其韩宝宝的父亲和石坚的父亲,由于都是村里的工匠,身体要强壮一些,此时受到这邪恶力量的影响也更大一些,只见他俩浑身颤抖,眼角、鼻孔、耳朵、嘴巴都渗出一道道鲜血,神情极为的痛苦。
至于母亲等女性,由于身体稍弱,受到这邪恶力量的影响没有男子那么大,脸上隆起的血管要细一些,蠕动的力道也要小一些,但并不代表她们能承受得起这样的折磨,此时一个个张开嘴巴,发出无声的嘶吼,而最让张地心惊的是,她们的腹部布满了大量的血管,竟然渐渐隆起,似乎有什么邪恶的事物正在腹中孕育。
张地瞧得暗暗心惊,不敢再耽搁,刚要一挥寂灭剑将与血茧相连的那些血脉统统斩断,邢瑜却大笑起来:“张地,你不是要搭救家人吗?哈哈哈!你倒试试看,你这一剑下去,到底是甚么结果?”
张地脸色一沉,旋即就寂灭剑一挥,将一个远方族叔头顶的血脉斩断,哪知那人忽然双目圆睁,大叫一声,下一刻砰地一下全身炸开,化作了大片的血肉碎渣。
这让张地吃了一惊,方才血脉被斩断的瞬间,他隐约看到此人体内的血煞魔气忽然暴走起来,一下子就将此人的肉身炸开。
“唔……看来不能蛮干。”张地暗暗琢磨,对于如何破解这血煞秘术,颇有些头疼。
但若是听之任之,显然也是不行的,就凭那血煞魔气的发展,很有可能过上不久就会让这些亲人统统神智丧失,变成某种意义上的魔体士。
“哈哈哈,张地你倒试试啊!还有什么办法?”邢瑜纵声大笑,忽然手指一点,一名村民忽然双目一睁,发出通红的血光,口中荷荷作响,张开双臂向着张地猛扑过来,身后则连接着一条拇指粗的血脉。
张地目光一凛,不愿伤了这村民,赶忙侧身一闪,那村民一拳打空,落在石壁上,就听砰的一声大响,石壁上被打出了一个碗口大的蛛网凹陷,而村民的拳头却也咔嚓一声,弯折了。
但这村民似乎不知道疼痛一般,转过身来,再次疯狂地对张地拳打脚踢。
眼看这是自己最熟悉之人,此人的名字他都能叫得出来,是一名比他年长二十多岁的族叔,名叫张洪。活了快四十多岁依然单身,没有婚娶,在张地少时被人歧视时,这张洪还对张地颇为照看,一个是体弱自卑,一个是没成家自卑,两人颇有些交往。
现在面对这亲人的疯狗般乱打乱踢甚至乱咬,张地真有些不知所措,身上被打得砰砰作响,虽然有法力护体不疼,但他心里真得很疼!
邢瑜似乎特别享受张地被如此折磨,四道身影飘忽来去,一边与袁大师等人缠斗,一边哈哈大笑:“张地,被你亲近之人如此厮打,不知你心情如何啊?哈哈哈,不如你交出精血,立誓为我天魔会效忠,从此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再也不打打杀杀,岂非大妙?”
“呸!放你娘个臭狗屁!哪个要和你这卑鄙家伙化干戈为玉帛?”袁大师怒不可遏,一棍子抡圆了砸向邢瑜的血影,打得他身影一晃,有些消散,但很快就又重新凝聚起来,似乎身上能量无穷无尽,不论被袁大师打散多少次,很快都能借助此地的血煞之气复原。
其实袁大师等人修为都是筑基中期巅峰,又都化作妖身,按理说应该比这邢瑜的分身厉害,但这邢瑜不知修炼了什么诡异功法,又或者是借助了此地的血煞之气,虽然攻击力不足以致伤袁大师四人,但那四道血影飘忽来去,诡异地缠斗,却颇为让袁大师四人头疼。
打又打不死,甩又甩不开,抽冷子还扑上来对你阴测测地下手,实在是很难缠!
袁大师心中焦躁,冲着张地大吼道:“张地,莫要婆婆妈妈的,这些亲人你若有法子救,那就大胆出手!否则干脆下手斩杀,这些人心神已经被魔化,就算活着也不是你熟悉的亲人了!”
张地心神一震,凝目望去,只见这张洪已然全身是血,披头散发,对着自己又扑又咬,哪里还是一个正常的人,只怕连狗都不如。
此时他双目血红,透出一股疯狂之色,而在眼底的深处,却又隐约透出一丝痛苦,似乎在哀求张地速速结果他的生命,不要再让他这么遭罪下去了……
张地心中一颤,心知袁大师说得对,再这么拖下去,只怕局势会越来越不利,这邢瑜如此玩弄自己,恐怕是故意拖延,若要让那天魔等人打开了传承禁制,到时联手来攻,本方必然要大大被动。
念及于此,他长叹一声,默念道:“张叔,对不起了!”
寂灭剑一抡,将连接张洪的血脉斩断,就听他惨叫一声,周身炸成无数碎肉,立刻身死。
不过在那血脉被斩断的一瞬间,张洪望向张地的眼神中,透出了一丝欣慰和解脱,看来他在那一刻灵魂还是回归了平静。
“好小子,有胆魄!若是让你亲爹亲妈出手,看看你怎么办?”邢瑜狞笑一声。
“邢瑜,你敢!”张地一转头,目眦尽裂,冲他发出炸雷般的一声怒吼。
“哈,我有何不敢。”邢瑜嘴角一钩,指尖冲着这边遥遥一点。
顿时包括张父张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