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呶,那边有个黑影向这边走过来。”一名岗哨指着正前方。
小头目和十几名喽啰,顺着岗哨手指的方向,向前观看着、端详着、琢磨着。过了半晌,一名喽啰说:“我看像一匹马车。”接着转过脸问小头目,“头儿,您觉得像什么?”
“嗯,我看也像马车。”小头目观察一会,挥一下手,“诸位都伏在草丛中,注意隐蔽,等车辆来到近前,冲下岭去,将他捉住。”
在小头目命令下,两名岗哨和十几名喽啰,纷纷隐蔽在草丛中,目光透过草棵间的缝隙,向前观察着。
过有两炷香时间,那个黒影距离蜈蚣岭越来越近了。在蜈蚣岭东北部埋伏的一班喽啰,目不转睛盯着那辆马车。在他们的视线中,马、人和马车上所载的货物,已经十分透彻、清晰。
一名喽啰指着马车,对小头目说:“头儿,那辆马车上好像装载着什么?”
“要是一车金银财宝,我们蜈蚣岭所有人马,可发了大财。”另一名喽啰旁敲侧击说。
“不要大声喧哗,以免打草惊蛇。”小头目加以阻拦。
却说那辆马车上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淮阴知府衙门的袁师爷。
他挪取钱财后,从淮阴东门出去,驾着马车向东北行驶。到第二天晩上,袁师爷已到达运河边上。他抬眼望去,河水滔滔,就像一条天堑,挡住了他东去的路途。他望了一会,心里琢磨道:“本来,我想一直东去,到东部沿海地段,找一个偏僻安静的地方,建栋房子,过一个安静、坐享其成的生活。可是,这条河阻碍了我前进的道路,梦想,也随着这条河的阻拦,化为乌有。要是向北而行,几天路程之后,便是海州地界,听说那里地广人稀,乃是贼寇出没的地方,我袁某人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将刘丙仁的财宝盗出来,再落入贼人之手,那就得不偿失了。为了这笔来之不易的财宝,我情愿多走些弯路,也不能让人夺走。这样吧!我向南而行,到宝应辖区内找个地方住下来。天下之大,难道没有我袁某人安身立命之处吗?”
想到这里,他掉转车头,赶着马车,沿着运河西岸,向南行走。
在行走过程中,他不时的发现运河水面上,有南来北往的船只。有的船上水手,站在船头上,向岸边眺望。有的还指指点点,说着悄悄话。
面对水手们的一举一动,袁师爷尽收眼底。他心想:“对于货船来说,没有什么威胁。万一碰到贼船,发现我在运河岸边行走,上岸追来,凭我一介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怎能跟人家交手?人常说:‘小心能使万年船。’我呢,还是小心为妙,将马车赶下河堤,走小道为主。”
当下,他小心翼翼将马车赶到堤坝下,沿着高低不平的羊肠小道,颠颠簸簸,向南而去。
一路上,免不了饥肠辘辘,虽然一马车财宝,但他不敢走集镇上,更不敢弃下马车,去集上买东西吃。饿了,便停下车,去田地里找些玉米吃,或者刨些山芋吃;渴了,饮点小溪水。困了,将车赶进苇丛里、以及树林里过夜。就这样,又是两天时间过去;这一天上午,袁师爷赶着车,顺着小道前行,高起兴来,扬一下马鞭,啍起一段小曲。
正值他前行之际,忽然发现西南方向有一片土岭。由于树木、翠竹高耸入云,再加上聚议厅和营房都在西坡,他并没看清楚有那些房屋设施。他望了一眼,心里琢磨道:“那座岭子树叶茂盛,是藏身好地方。如果我占了岭子,日后建几间房子,买个女子做媳妇,生下一班儿女,共享天伦之乐!”
袁师爷想到这里,继续向前而行。走有一里左右,有一条斜路向西南方向而去。这是蜈蚣岭的喽啰通向运河边运水、以及过河去河东岸集镇上购买油盐酱醋糖的唯一通道。
对于这些,袁师爷并没多想,赶着车只顾赶路。
渐渐的,他赶着马车,已接近蜈蚣岭。按距离计算,也只有一百多丈。
再说蜈蚣岭的小头目,与十几名喽啰、两名岗哨,埋伏在蜈蚣岭东北边堆坡上,在树木和草丛的掩护下,静静观察着。
他们见车辆渐渐靠近蜈蚣岭,一名喽啰指着马车说:“头儿,各位兄弟,你们见那辆马车,装得满满一车货,那样子,决非是一般物品。”
“何以见得?”小头目故意试探对方。
“呶!您看那车辆行走起来,好像非常沉。”那名喽啰边指点边解释,“看到没有?马车经过的地方,陷下去很深的车轮印子。这样,足以证明车上的货物非常沉重。”
“嗯,说得合情合理。”小头目以赞赏的目光看一眼那名喽啰,然后目光移向岭下的马车,观察片刻,对其他喽啰说,“我真不明白,赶车之人为何要往孤独岭而来?除上岭一条路,附近没有其它路可走。除非到西南边,有一条通往三阳县的路。看来,他想从岭上经过,必须从岭下上岭才行。”
“凭他一个人,赶着如此沉重的车,怎能上得了岭?就是哭,也哭不出声来的。要是绕着岭下转,芦苇丛生、杂草茂盛,根本无法行走。要么弃下车辆,方可自身行驶。”又有一名喽啰开口道。
“好啦!诸位不必议论纷纷,过一会,等赶车人到岭下,我们冲下去,将马车和赶车人一起劫住,押往聚议厅,等待寨主发落。”小头目扫视一眼众喽啰,做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发出声音。
过去一袋烟时间,袁师爷赶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