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岚思忖一会,摇了摇头:“在这节骨眼上辞退人家,与情理说不过去。况且,严格并不是坏事,严师出好徒,乃是古人留下的哲理。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要是做师傅不严格,教出来的徒弟,不过是个草包一个,甩壁不上墙的。当他走上江湖时,三脚猫功夫,怎能跟高手相抗衡?”
“这话虽然有道理,但总不能以暴力对待徒弟呀?就像学究教授学生一样,教育方法不对,往往失得其反。妾认为,这件事应事先跟黄天庆挑明。严格并不反对,但不可以暴力虐待徒弟。理华他年龄还小,万一被打得筋断骨折,造成终身残疾,那不是苦了我们一辈子吗?”沈宝梅怒气冲冲,提出自己的建议。
“俗话说:‘人人有面,树树有皮。’要是当面斥责人家,会让人家下不了台的。”王岚沉默一会,对沈宝梅的建议加以否定,摇摇头说,“夫人,我乃是漕帮帮主,要是为点小事找人家麻烦,人家会说我没有肚量,过于斤斤计较,甚至会说我过河拆桥,如此下去,使我在帮会中威风扫地,颜面尽失。”
“老爷,这件事你不好说,由我跟黄天庆表明,让他知道善待他人,也是善待自己的道理,不能拿人家孩子当牲口一样虐待。”沈宝梅说到气愤时,杏眼圆睁,虽然是女流之辈,也让人感到生畏。过了片刻,沈宝梅缓和了语气,打量王理华片刻,明知故问,“理华呀!你今年多大啦?”
“娘,孩儿是您所生,多大年纪您心知肚明,难道忘记不成?”王理华睁圆双眼,瞅着沈宝梅那副认真的样子,惊讶不已,随即道,“母亲,要是您健忘的话,孩儿实话告诉您,今年孩儿已十四岁了。”
“哦!十四岁的男儿已成大人了,再过一二年,已到娶妻生子年龄了,做父母的多么希望儿子早点成家立业。”沈宝梅转过话题,讪然一笑,“儿啊!你知道你的未婚妻是谁吗?”
撇开练功习武话题,提起未婚妻一事,王理华却来了精神,绷紧的心弦松弛下来,恐慌的表情也荡然无存。接踵而至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微笑,信誓旦旦说:“母亲,从孩儿记事时起,常听您和家丁女佣提起,孩儿的未婚妻乃是严家庄青帮帮主严月虎的女儿,名字叫严小凤。孩儿的耳眼都听出老茧了,只可惜,自今还没见过小凤生的什么模样?”
“哦!知道便好。只要你有上进心,想见她也容易。”沈宝梅微微点一下头,转过话题问,“你知道严小凤有多大能耐吗?”
王理华听问,不假思索说:“娘,孩儿常听人传言,说严小凤不但十八般兵器练到炉火纯青地步,还能飞檐走壁,登山越岭,如履平地。”
“是吗?为娘也听人说过这件事,但是否以讹传讹,没有亲眼目睹,不能当真。”沈宝梅沉默一会,以坚信不疑的口吻说,“所谓:狗不咬空腔。人家既然传说此事,一定有真本领。而你呢,整天不认真练功,东躲西藏,到后来,一瓶不满,半瓶晃荡,连三脚猫功夫都不到,万一严家在嫁女时,要你与小凤过过招,切磋一下武艺,你拿什么本领跟人家比?如果三个回合就败下阵来,你的颜面何在?你父亲和若大的漕帮的威严何在?说句严重点话,你没有真本领,人家瞧不起你,弄不好煮在锅里的鸭子,都会轻而易举飞走。况且,为娘和你父亲的年纪逐渐变老,将来你继承了帮主之位,要是没有真本领,何以能服众?”
“这……”王理华回味着母亲的一番话,觉得句句是真理,自责心理,油然而生。过了片刻,他抬起目光盯着王岚、沈宝梅的脸,自惭形秽说,“父亲、母亲,您放心,从今以后,孩儿再也不敢虚度光阴,要起早贪黑,练功习武,争取在二至三年内,将各类武功练好练熟,走出去,也能人模狗样,威威风风,甚至小有名气。”
王岚、沈宝梅听到儿子的承诺,从心眼里感到高兴。过了片刻,王岚十分严肃说:“人常说:‘一等人,不打不骂自成人。二等人,略微说说也成人。三等人,打死骂死不成人。’但愿你表里如一,切不可口是心非,这样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到后来,只能毁了自己的前程。好啦!天时不早了,你回自己房间去吧!”
“谢过父亲!您和母亲晚安。”王理华拜谢完毕,起身离开厢房。
翌日早饭后,王岚去了帮会中,而沈宝梅在丫环小兰、小红的陪同下,来到教师爷黄天庆下榻之处,与他单独谈话。主要话题,无非是在教导弟子时,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要克服暴躁脾气,讲述了欲速则不达的道理。而黄天庆因走投无路,没处安身立命;对沈宝梅提出的条件,只有虚心接受。
从此以后,黄天庆与王理华师徒二人,一个为了自己的生计,在尽力克服自己的不良习惯,言谈举止,放得温文尔雅,给人一种亲近之感。另一个为了不丢帮会的脸,为了给未婚妻一个惊喜,争取在切磋武艺时不败下阵来,在尽心竭力,起早贪黑练习武功。
正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经过一番曲曲折折,是是而非之后,师徒二人都认识到时间的宝贵,决不再虚度光阴。一个愿教,一个勤奋,努力上进。真是周俞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一晃一年时间过去了,王理华在黄天庆精心栽培下,功力在突非猛进。
漕帮少帮主为了出人头地,刻苦练好自己的本领,每天起早贪黑,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