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有十多丈远,袁师爷转过头,见几名士兵仍捂着鼻子,只听那个年长的士兵满腹牢骚:“他妈的,今天晦气,偏偏遇到得瘟病的死人从东门经过,怎么不从其它三座城门出去?姓袁的是存心捉弄我们吗?”
袁师爷听到那名士兵骂骂咧咧,心中窃喜。他转过头,抖一下马缰,扬一下马鞭,说声:“驾!”,两匹马拉着马车,加快速度,沿途而去……
淮阴知府衙门袁师爷,见知府刘丙仁为替父报仇,随军去泗州府迎击朱家庄人马之际,来个落井下石,趁机窃取刘丙仁所贪的金银财宝,逃之夭夭,此事按下不表。
却说这一天上午,泗州知府周应秋,指挥使魏良卿,在府衙内陪着许显纯、关尚卿、乔中华品茶谈话。
在交谈中,大刀关尚卿担心道:“许大人,以假尚方宝剑调动地方武装,一但被识破天机,地方武装调不来,反而误了时日,对我们非常不利。”
许显纯摇了摇头,信心十足说:“没事的,尚方宝剑虽然是假,但却打造得完美无缺,肉眼凡胎根本分不清真伪。关键问题是派出去的信使,能否舌剑唇枪,能说会道,在调兵中不露马脚,便不费吹灰之力,将几府人马调来泗州城。”
周应秋听后,信誓旦旦说:“许大人说得对,调兵成败,关键是信使是否能说会道。不过,关将军也不必为此担心,本府派去的两名信使,乃是出了名的黑墨嘴。虽然比不上战国时的张仪,为了秦国的强大,不惜自身的安危,在楚、齐、燕、韩、赵、魏六国中走动、唆使,活活的将六国联盟拆散了。如此,为后期的秦始皇统一六国,奠定了基础。就拿张师爷来说,那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说起话来油腔滑调,出口成章。本府派他去滁州府调兵遣将,那是胜券在握的。再拿吴班头来说,虽然识字不多,但他经常在外抓捕案犯,世面见得多,能随机应变,我看他去淮阴府一定能成功的。对了,不知指挥使所派的信使,是否有说散六国的能耐?”
魏良卿微微一笑,不假思索说:“诸位放心好了,魏某所派的信使,乃是从队伍中挑选出来能文能武的副将出使宿州、徐州和海州的。t我们不必烦躁,三五天之内,五路人马会陆续来到泗州的。”
他们品着茶,谈论正事,不觉已到傍晌时分。就在这时,却见衙役王三匆匆跨进府衙大堂。随着他的出现,众公差、包括许显纯、周应秋、魏良卿、关尚卿、乔中华他们,目光不约而同集中在王三的脸上,目光中带着惊讶、疑惑和猜测,甚至有不祥的想法。
当王三距离文书案一丈左右,周应秋迫不及待问:“我说王三,你随吴班头去淮阴府搬兵,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难道有何不测?吴班头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大人放心吧!凭吴班头那样的能耐,不会出事的。”王三见众人那一张张紧绷着而流露出担惊受怕的面孔,甚感好笑。
“既然没出事,现在他人在哪里?淮阴府的人马调来没有?”许显纯追问,焦急不安的神色溢于言表。
王三满面春风,信誓旦旦说:“吴班头领着淮阴卫所人马,已经进了城。距离府衙还有一里左右。吴班头为了让许大人、周知府和指挥使作好心理备,让在下前来通知一声。”
“很好,我们的心机总算没费。”许显纯听说淮阴人马已经调来,焦躁不安的表情已荡然无存,接踵而至的,是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乐呵呵问,“淮阴共来多少人马?”
“回大人话,淮阴府共计四千人马,仅留五百士兵在淮阴守城,其余人马在指挥使贾洪柱带领下,浩浩荡荡而来。对了,就连刘知府也随队伍而来。说是为他的天伦之父刘大人报仇雪恨,誓与朱家庄人马决一死战。”王三直言不讳说。
“哦!”众人听说刘丙仁亲自来泗州城,为他父亲报仇雪恨,既惊讶、又钦佩。稍顿,周应秋质疑问,“刘知府替父报仇心切,难能可贵,值得崇拜。但他离开府衙,府里的事务繁多怎么办?要是遇到大案要案,靠谁来审判?弄不好,让重犯逍遥法外,会危害更多无辜的。”
王三听后,抱拳当胸,欣然道:“回知府大人话,刘知府临来前,将府里的事务交给袁师爷代理。刘知府说,等平叛了朱家庄人马后,就返回淮阴城。如一般民事纠纷,可由袁师爷直接处理。如有大案棘手时,可将犯人羁押在府衙大牢里,等刘知府回淮阴府再审。”
“嗯,这样安排很好;只不过五百名士兵镇守淮阴城,一旦有事发生,淮阴城就危险了。但现在以泗州城为主,顾一顾不了二。”许显纯沉默片刻,站起身,向周应秋、魏良卿他们挥一下手,“事不宜迟,我们速出府衙迎接刘丙仁、贾洪柱,以及淮阴卫所的全体兵将。”
“这样最好,礼让三先,给对方一个好映像。”众人异口同声说。
当下,周应秋、魏良卿、张师爷、关尚卿、乔中华等人,簇拥着许显纯,出离府衙大堂,在衙门口站定,放眼向前眺望,见淮阴人马的先头队伍,离衙门口仅有半里之遥。
三千五百名人马,虽然不算多,但队伍却延绵一里多长。马队步兵相间而行,错落有致,井然有序。旗幡招展,刀枪林立。远远望去,好不威风。
过有一袋烟时间,先头队伍已到泗州府衙前十几丈远。为首的正是那位假钦差吴班头,与他并驾齐驱的乃是淮阴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