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刘丙仁伏在地上,心里直犯嘀咕,心想:“家父为随行监军,尚方宝剑由家父所管,即使另派钦差,理应由家父派遣,或者由元帅田尔耕决定,也轮不到许显纯发号施令呀?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与此同时,指挥使贾洪柱也满腹狐疑,思忖道:“据钦差所言,调动淮阴卫所兵力去泗州府护城,难道田尔耕他们在朱家庄吃了败仗,退守泗州城?他们又怕朱家庄人马进攻泗州,急于调兵增加实力吗?还有,即使派钦差,也由田元帅派,其次就是府丞大人派,根本轮不到许显纯的分。t此事蹊跷,让本指挥使百思不得其解。”
吴班头见刘丙仁、贾洪柱、袁师爷依然俯伏在地,扬了扬手:“罢啦!你们不必再跪,起来说话。”
“谢钦差大人。”刘丙仁、贾洪柱、袁师爷掸了掸双袖,从地上爬起来。
指挥使贾洪柱打量吴班头一眼,试探问:“钦差大人,贾某有一事不明,斗胆问上一句。田元帅携同府丞大人和许大人,率五万御林军去朱家庄平叛,难道贼寇没有灭掉,而遭受他们反扑,导致泗州城吃紧,所以,泗州急需兵力援助吗?”
“指挥使问得即是,但这件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吴班头将手中尚方宝剑交给衙役王三,挥一下手,“走,进府衙大堂慢慢向你们道来。”
“钦差大人请!”知府刘丙仁点头哈腰,作相请的手势。
“刘知府请!”吴班头惺惺作态,笑逐颜开谦让着。
与此同时,贾洪柱、袁师爷也极力相让,簇拥着吴班头、王三进入府衙大堂,拥吴班头在文书案正中就坐。刘丙仁、贾洪柱、袁师爷两旁相陪。
赵班头隐隐听到“钦差大臣”字眼,想溜须拍马,待几人刚落了坐,就拽步到条桌前,沏好几杯上等茶水端过来,恭恭敬敬的摆在各自面前的案面上,躬身施礼:“钦差大人,偏僻小城,没有上好茶叶招待贵人,委屈之处,万望见谅。呶,这是碧螺春茶,您先品一口。如果不合口味,小的再泡铁观音。将您侍候好了,小的心里也踏实。”
吴班头见赵班头奴颜婢膝、极力讨好自己,心中喜得乐颠颠的,心想:“吴某自到府衙当差以来,都是侍候人的茬儿,今天却轮到被人侍候,真是糠窝跳进米窝了。t/啊呀!看来当官好啊!就是芝麻粒大的官,都有人巴结、捧场和贿赂,何况堂堂的钦差大臣?可是,这个假钦差却好景不长,一旦回了泗州府衙,交了差,还是班头一个,不起眼的小职位,但混一时是一时,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他想了一番,不露声色、装模作样端起杯,送到嘴边抿了一口,咂了咂嘴,夸奖道:“嗯,好茶,还是碧螺春味口纯正,馨香味浓,喝后使人回味无穷啊!本钦差喝了很多名贵茶叶,味口各有千秋。但相比之下,碧螺春比铁观音味口好。”
“如果钦差大人喜欢碧螺春,小的下处备有几斤,拿来孝敬您老人家,您意下如何呀?”赵班头像一条哈巴狗,极力讨好着。
刘丙仁见赵班头奴颜婢膝的样子,十分生厌,有钦差在此,又不好当面痛斥他,忍气吞声,向赵班头挥了挥手:“赵班头,你有完没完?本府要与钦差大人谈正事,你却在此废话连篇。你茶已经献上,该回班列去,有事需要你上前,再来侍候也不迟。”
“是!是!”赵班头碰了一鼻子灰,十分没趣,唯唯诺诺,转身回班列。
“哼!小人物也想讨好上司,恬不知耻,十足的奴才相。”刘丙仁瞪着赵班头的背影,在心里痛骂着,咬牙切齿。直到赵班头归了队,他才收回目光,转过脸,笑容可掬问,“钦差大人,卑职想知道泗州因何事吃紧?难道田元帅的五万大军,在朱家庄没有取胜?”
“刘知府、贾指挥使,你们不必惊慌,冷静下来,本钦差才能将朱家庄和泗州府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你们。”吴班头目光在刘丙仁、贾洪柱脸上飘来荡去,“你们要是中途忍耐不住,搅了局,使本钦差情绪急转直下,本钦差情愿缄口不言,直接调兵前去泗州府,向许大人交差了事。”
刘丙仁急于想知道前敌之事,因为他的天伦之父在万马大队里为监军,他一直心系着父亲刘志选的安危。此时此刻,他压抑着自己心里的紧张、不安和烦躁,目光紧盯着吴班头的脸,急切作出保证:“钦差大人放心讲述,我等都是在官场中混的人,什么形形色色的事没见过?刘某敢说句大话,就是天塌下来,也能撑得住。”
指挥使贾洪柱也跟着附和:“大人尽说无妨,贾某项来能经受得住任何打击,顶着尿包不怕轻,顶着磨盘不怕重。就是刀架脖子上,头掉了不过是碗口大的疤痕,没什么可怕的。”
“爽快!爽快!既然刘知府和贾指挥使如此豪爽,本钦差也无后顾之忧,坦然相告就是了。”吴班头观察着刘丙仁、贾洪柱的面部表情,开始讲述朱家庄的作战情况,“诸位可知道田元帅率领五万大军,在进攻朱家庄时的情景吗?实话告诉你们,五万大军仅有许大人与大刀关尚卿、云中鹰乔中华,以及不足两千名人马突出重围,其余全部遭受朱家庄人马杀害……”
没等吴班头的话说完,刘丙仁头皮发麻,脊梁骨直冒凉汗,他迫不及待追问:“如此田元帅和家父情况如何?请钦差大人明示。”
吴班头知道此时此刻的刘丙仁激动心情,他心想:“听说这个狗官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