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士匆匆赶上来,略一检查,宣布玄五小腿骨折,匆匆使两名士兵把他抬下去了。场上一打出火气,场下的观众也闹开了。一开始知道齐君和楚国等诸国贵人在场,下面的观众还知道约束自己,待见场上打作一团,血气一冲,哪还顾及许多,许多人便拢着嘴巴破口大骂起来:
狗鼠辈,好生下作!
猪狗不如的鬼夜叉!
啖狗肠的楚蛮子!
这儿是大齐的地方,在场观看比赛的观众九成以上是大齐人,不用问,这都是大齐人在骂楚国人,一时间,大齐国骂此起彼伏,公子苏有些不安地瞟了一眼田七娘,田七娘安然坐在绳床上,神色不变,望着赛场,脸上居然还带着一丝安闲的笑意。
后面第三排,几位楚国的使节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肥大的身躯,只当没有听到那潮水般的怒骂声。玄五被抬下去了,眼巴巴地坐在候补席上的虞七第一个站出来,高声叫道:我,我上!
沈人醉深深地瞟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好,你上!
虞七为何在此呢?后文详说。
虞七大喜若狂,立即奔入进入场地。遥儿叮嘱道:自家小心些,莫要受了伤!
虞七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蹴鞠水平有限,但他今天一定会认认真真地打一场球,用尽他的全力,发挥他最高的水平。
沈人醉举手安抚了一下围拢过来、一脸激愤的兄弟们,沉声道:都不要吵了,他要玩阴的,咱就陪他玩阴的,不过,不能落人口实,懂?
懂!
众道士使劲一点头,面色狰狞,目露凶光,许多人都在后悔事先不曾袖几块砖头,揣几包石灰上场。
穆夫人微微侧了身子,以袖掩口,对裴纨低低地笑道:“今年上元这场蹴鞠比赛,可是瞧得有点意思了。”
穆夫人眼见球场上双方打出了火气,这边一个骨折,那边一个破相,而沈人醉又是白马寺队的主力进攻队员,时时冲锋在前,若是一个不小心,难免就会……没来由地竟然有些紧张起来。
往年蹴鞠,虽然也有些小动作,何曾这般激烈过。此时,赛场上的情景已经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蹴鞠比赛演变成了全武行,双方各动手脚,惨呼声此起彼伏。
对楚国队来说,他们虽然粗犷野蛮,但是合理冲撞的技巧运用更娴熟,可以正大光明地把许多白马观的道士弄趴下,而白马观野道士以前惯用的手段在这儿是使不出来的,因为那是明显的犯规,一时间被罚下无数。
不过,他们的犯规行为,也让楚国队的成员纷纷受伤,虽然可以换人,可是换上的人蹴鞠水平显然就略逊一筹。白马观众虽然不擅长合理冲撞,沈人醉和天诺却不然,尤其是沈人醉,冲杀功夫他不擅长,小巧腾挪的个人武功却出类拔萃,正适合这种场合动手脚。
沈人醉一脚踢出,球已被对方一名球员截走,在他侧后方一个楚国对员如飞正急急赶来,做出一副抢球不及,止步不稳的模样,一脚直取沈人醉小腿。沈人醉一脚踢空,面现沮丧,仰天一声大呼:可惜了!
与此同时,身子倏然倒溜回去,同时一脚向后一扬。这个动作,就像是一个好球被破坏,极其惋惜的夸张动作,谁也说不出一点不是。
但他这一动脚,楚国汉子在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中,好象是自己硬生生地撞到了沈人醉的脚上。
那楚国人的鼻梁,又尖又挺的鼻梁骨登时就歪了,鼻血长流,那人嗷地一声惨叫,卟嗵一声跌下,场边众人齐呼一声:好彩!
“咦?”
沈人醉扭过头去,纳闷地看着那个满地打滚的楚国人,还抓了抓头发,一副懵然不知所谓的模样。
看台上,穆夫人嗤地一声笑,轻轻地道:小滑头,好奸诈!
田七娘也不禁莞尔。
穆上玄眼见场上上演全武行,一个个鼻青脸肿,早就按捺不住了,当下气势汹汹脱了道袍,光着脊梁,穿着一条犊鼻裤,就要跳下场去厮杀,唬得几个老成持重的道士赶紧把他拽住。
场上的人怎么打,都可以说是在踢球,穆上玄要是冲下场去,那就成了国际事件了。这时眼见天诺和沈人醉放开狠手,让对方吃了大亏,薛怀义登时转嗔为喜,一脚踩在凳上,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候,双方都已经没有什么预备队员可以上场了,场上双方剩下的参赛人员寥寥无几,白马观这边只剩下沈人醉、天诺、虞七和遥儿四个人。
原来打算是让沈人醉出尽风头,即使球队输球,沈人醉一定要获得个人的mvp。但此时打出了真火气,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把那群楚蛮子打趴下。
虞七左臂挨了一撞,上臂肿起老大一块,他强忍疼痛,坚持不退,也是福至心灵,殴斗中,,愣是把对方一条大汉踢下了场去。
刚上场时,眼见楚国人的凶悍,虞七本来还有些忐忑,这时却是信心大增,尤其是一连串的厮杀,把他的血气也彻底地激发出来了。
战场上,战到鏖处,平时温驯如处子、胆怯如白兔的人,也能被刺激的凶悍如杀神,何况虞七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类,只是以前没有见过大场面而已,这时他双眼通红,咬牙切齿,那副狰狞的样儿,连那些凶悍的楚国人看了也怕。
天诺更不用提了,他本来就是泼皮亡命出身,还做过禁军,这时左脸淤青一片,右眉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