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静媚之死扯出花非花的“牵魂引”,这是顾还卿始料未及的,难怪郦王三缄其口,他当年深受其害,只怕记忆犹新。
可花非花已死,赤阿芸母女也死了,谁还和牵魂引有关系呢?
再者,花非花把童女阵设在哪?还一直是个谜。不过这个难题已交给清虚道长,让他去头疼吧!
但她总感觉宫少陵话中藏话。
“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或者……你在怀疑什么?有什么话,你痛快点说。”姬十二代她问出来了。
宫少陵垂头呷了两口茶,骨骼分明的长指在椅柄上敲了敲,终于似下定决心,抬头道:“有一件事让我疑窦丛生,在事发当日,有人见到……”
“太子妃。”
“恭迎太子妃!”
此时,门外传来丫鬟们的声音,东陵燕然来了。
宫少陵的话被打断,他眼梢轻扬,目光微转,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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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燕然已经知道顾还卿是自己的姐姐了,她非常高兴,表示回到大越后,一定要给无伤和无痕这哥俩另补一份贵重的礼物,以示自己这个当姨的心意。
顾还卿没料到她和云绯城竟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更没想到和东陵燕然也成了姐妹。
但有亲人总归是件喜庆事,三姐妹都互赠了礼物,只不过顾还卿和云绯城不会入东陵的族谱,待顾还卿以后重修或重建龙氏的祖庙与宗祠,她们姐们会改回龙姓,入龙氏族谱。
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只说此刻东陵燕然来找顾还卿,叙姐妹情谊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却是来向她诉苦,以及倾吐心中的惶惑与害怕。
说来说去,还是这次的被劫事件给她和姬琉璃带来的伤害太大——ròu_tǐ和精神上的折磨都可以克服,但名誉上的伤害却是无法弥补的。
“姐姐,你说我这次回去,姬睿他还会要我吗?”东陵燕然双目垂泪,不停的拿绢帕轻拭眼角:“我想,太子妃我是做不成了,可……他会不会休了我啊?我好怕……”
顾还卿握住她的肩,沉吟不语。
不了解庞皇后和姬睿对姬十二母子都做了什么之前,她对姬睿并无成见,他是太子,身份尊贵。可都现在了,叫她昧着良心说姬睿是个大好人,不会因这件事怪东陵燕然,她又说不出口。
姬睿母子,早在很久已前就站到了姬十二和她的对立面,而她的妹妹却嫁给了姬睿,事情越弄越复杂了!
可她又不能叫东陵燕然趁此机会离开姬睿——自古婚姻都是劝合不劝离,她要是敢说,东陵燕然听后,一定会拿看怪物的眼光看着她,然后转身夺门而逃……
“他会不会觉得我已经不洁了……”东陵燕然仍在嘤嘤哭泣:“也不知外面的谣言怎么都传的那么厉害,其实都是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我和琉璃都是清白无辜的……”
顾还卿有些烦恼地叹了一口气,只能违心地给予她安慰:“这又不是你的错,怪只怪花非花丧尽天良,不该把主意打到你们身上,你也不用哭了,到时有父亲出面,有十二出面,力证你和琉璃公主的清白,一切都会雨过天晴的。”
“可……姬睿会相信吗?母后会信吗?”东陵燕然楚楚可怜的抬起头,不是很有底气地问:“姐夫他会为我做证吧?”
“……”顾还卿顿时虎躯一震——丫的,才说事情越变越复杂了,现在才发觉“复杂”二字压根涵盖不尽这其中的关系啊!
她咳了咳,吞吞吐吐地道:“你还是按姬睿那边的来吧……”
“什么?”东陵燕然抹着泪,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顾还卿脸上微现赧色:“你姐夫他不是你的小叔子吗?”
“……哦哦……哦……”东陵燕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关系乱……如麻!
顾还卿连忙岔开话题:“现在考虑这些为时尚早,父亲是位有担当的父亲,他不会看着你被人欺负的,等回到大越,他自会安排一切,你不必太忧心。”
“那……”东陵燕然拉了拉她的手,期期艾艾地低下头:“姐姐,妹妹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姐姐能不能答应……”
“你说,姐妹之间不必这么客气,能帮我尽量帮。”
“你看,这次的事情也牵涉到琉璃,黛女皇不可能坐视不管吧,你和……”东陵燕然在纠结姬十二的称呼——唤他小叔子,好像也不妥当,可唤他姐夫,也不见得有多合适!
她索性直呼其名:“姐姐,你和姬十二帮我们求求顺昌女皇,由她出面,比父王出面管用多了。”
顾还卿莞尔一笑:“这你不用担心,琉璃公主闹着要与周驸马和离,她已修书给顺昌女皇,女皇正为此事头疼,她不会不管的。”
好说歹说,总算说的东陵燕然破啼为笑,然后施施然的走了。
姬十二一心两用,人在隔壁逗弄双胞胎,心却注意着顾还卿这边,一见东陵燕然离开,立马抱着一个儿子过来献宝:“亲亲,你看咱家孩子。”
他把一个举到顾还卿面前,满脸炫耀:“我聪不聪明?是不是挺漂亮?”
跟着追过来怕有个闪失的鲁婆子和丫鬟们满脸羞愧,皆以袖掩面,不敢看顾还卿的脸。
看着近在咫尺的孩子,顾还卿顿时僵在当场:“……”
小东西三个多月了,白嫩的小脸蛋儿宛若冰雕玉琢,玉雪可爱,姬十二的双手放在他的胳肢窝下举着他,他的双腿腾空,却也不怕,只睁着一双弯弯的大眼睛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