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大殿因为司徒羽的一句话而陷入了死寂,死寂到仿佛连呼吸的声音都可以捕捉。--
在这一片死寂之中,唯有司徒羽仍旧是满脸笑容,仿佛等待着大人发糖的小孩子一般,一脸期待的等待着古清荷的回答。只是那笑容却全然没有小孩子的纯真,真有冰冷的恨意和报复的快感,充斥其中、肆意流淌。
“叮——”
金属与地面碰撞的声音,打破了大殿的死寂,一把已经脱鞘的匕首,被司徒羽扔在了古清荷的脚下。
低头望向脚边的匕首,古清荷皱眉不语。
“古姐姐,我知你身上没有趁手的兵器,若是让你徒手杀人,又未免会脏了你的手。所以朕才特意准备了这把锋利的匕首,以助你一臂之力。”带着仿佛雪中送炭般的笑容,司徒羽望着古清荷,“善解人意”的说道。
这是司徒羽早就想好的报复方式,其中自然也包括这把早就淬好了毒的匕首。
他等待这一天等待了很久,这是他一系列复仇计划的最后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他一定要用最残忍、最痛快的方法,来为自己的复仇计划画上一个完美的句点。而在所有的方法中,还有什么能比让他所仇恨的家伙自相残杀,更能让他大快人心的呢。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同意古清荷为‘花’邪疗伤的请求。因为这个复仇计划顺利进行的前提,是赵烈和‘花’邪都好好的活着。
显然,他成功了。
看着古清荷因为惊慌而茫然愣在原地的样子,司徒羽只觉的心情瞬间变得无比舒畅。
“怎么,古姐姐舍不得了?”带着看好戏的心情,司徒羽悠然的说道:“古姐姐要是想拖延时间,朕倒是并不在意,只是不知‘花’卿的身体还能坚持多久。
还是说古姐姐本来就是计划等到‘花’卿坚持不住,自行断气,这样一来就只剩下这老不死的一个,而你也就不用再做二选一的难题,去当什么杀人的坏人了。
啧啧,古姐姐,你的脸‘色’可不太好啊,难不成是被朕说中了?”
望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古清荷,司徒羽“担忧”的问道,只是脸上却是毫不掩饰的戏谑。
司徒羽的冷嘲热讽,古清荷自然是听到了,只是她却始终一言不发、面‘露’沉思。
诚然,如司徒羽所言一般,‘花’邪的身体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虽然先前古清荷也曾简单的为‘花’邪清理过伤口,并且敷上了‘药’物,但是这么做与其说是治疗,倒不如说是图个心安,毕竟‘花’邪身上的伤实在是太过严重,这般简单的处理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但是话虽如此,可古清荷之所以沉默,却并非像司徒羽所说的那般,是打算放弃‘花’邪。相反,古清荷是在思考如何才能摆脱现在的困境,让赵烈和‘花’邪双双都能保住‘性’命。
望着地上那把淬了毒的匕首,古清荷在心里默默的计算着带着赵烈和‘花’邪突围的可能有多大。然而得到的答案,却让古清荷的脸‘色’愈发凝重。
赵烈年轻的时候虽然也是骁勇善战的将军,但是毕竟脱离四处征战的生活已久,再加上如今年事已高,即便有自己从旁掩护,可想要在这重兵把守的皇城之内突围出去,也显然是不可能的。
‘花’邪虽然一身武艺鲜有敌手,但奈何如今重伤垂危,连能否恢复意识都不知道,更不用说从这皇城逃离出去了。
所以就眼下的局势来看,古清荷除了按照司徒羽的意愿,选择舍弃一人而保全另一人之外,的确再找不到更好的选择了。
身陷抉择的困境,古清荷的眉头也是越皱越深。
眼见古清荷迟迟无法做出选择,司徒羽倒也没有促崔的意思,默默的欣赏着古清荷眉宇间的苦恼,让的司徒羽心情愈发舒畅。
然而沉浸在各自世界中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先前一直昏‘迷’不醒的‘花’邪,竟在这时缓缓睁开了眼。
略显‘迷’离的双眸在睁开的第一时间,便望向了身旁站着的古清荷。看着古清荷皱眉苦恼的样子,‘花’邪心中顿时一疼。
其实‘花’邪先前虽然看起来是陷入了昏‘迷’,但意识却是清醒的。所以大殿上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包括古清荷小心的为自己清理伤口,包括司徒羽提出的二选一的机会。
他了解古清荷的‘性’子,也了解司徒羽的目的,他知道司徒羽给出的这个所谓的“机会”,不过是让古清荷陷入痛苦的诡计罢了。
无论古清荷是否接受这所谓的“机会”,无论古清荷最终选择了谁,她的余生都必将陷入深深的自责和愧疚中。
这,便是司徒羽用来报复古清荷的方式,不伤‘性’命,但却生不如死。
也许,如果‘花’邪就那么一直昏‘迷’不醒的话,事情真的会按照司徒羽所预想的那般进行。古清荷被‘逼’无奈做出选择,然后在痛苦与自责中度过余生,抑或者承受不住内心的煎熬,最终选择亲手了结自己的生命。
但是,也许终究只是也许,并不是现实。如今‘花’邪已醒,虽然身体仍旧无法自如的活动,但是做一些并不耗费体力的事,却是没有太大的问题,比如……
想起那枚植根在自己心脏上的灵气种子,‘花’邪第一次由衷的感谢当日冉香所做的一切,无论是她以德报怨的放了自己,还是她为了限制自己而种下的那枚灵气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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