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落尘刚一起床,院子里便不停的传来乌鸦的蹄叫,那一声声的哀鸣,吵得人心绪难宁。
紫苏给她梳洗完毕,起身去拿装墨玉手镯的盒子,却一个失手,把玉镯摔到地上,碎成了两半。这玉镯是龙老夫人亲自交给落尘的,是龙家的传家宝,现在打碎了,紫苏很是自责。
落尘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忙宽慰她着:“没事,岁岁平安,讨个好彩头。”
虽然这个小插曲很快便过去了,但这个早晨却注定是不平静的。
果然,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龙老夫人便一脸阴寒的带着龙雪儿和几个丫头嬷嬷来到落尘房间。看她那来势汹汹的样儿,当真是来者不善。
龙老夫人抿着嘴,眉目间不着痕迹的露出凶狠。龙雪儿眼中也拂过一抹担忧之色。
落尘着实不知她这又是哪儿惹到了她老人家,只是无惧无畏的迎着她审视的视线,神色淡定自若的道:“母亲,请坐!”
龙老夫人眉间一挑,恶狠狠的看着她,道:“不必了!”然后看着身旁的老嬷嬷道:“给我仔仔细细的搜!”
话音刚落,这老嬷嬷便走向落尘的房间,紫苏却先她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老嬷嬷不由分说的一把将紫苏推倒在地。
落尘忙扶起紫苏,心下也恼了。她好歹贵为公主,自古纲常lún_lǐ,便是君为臣纲,认真说起来,她的身份比龙老夫人还高贵许多,怎的这般受人欺凌,她的房间是人想搜遍搜的吗?见她平日里好说话,当真就是好欺负不成。
她看着龙母,眼中有着些许的质问之意,道:“母亲这是为何?”
龙老夫人见她如此无礼的看着自己,斥道:“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儿难道不知吗?”
见龙老夫人气得不轻,龙雪儿拉着她,道:“母亲息怒,这事儿不会是嫂嫂做的。”
“雪儿,到底怎么了?”如今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何事吗?她并未招惹是非,怎的又来寻她的晦气。
龙雪儿道:“今天黎明时分,云曦表妹便感到身子不适,结果大夫来了,才发现这是滑胎之兆,经过了救治却未果,孩子终究还是没能保住。这滑胎的原因,大夫说是因为房里放置了大量的麝香。这麝香的来源,嬷嬷已经把将军府所有的下人都拷问了一遍,却一无所获。轮到你房里的穗儿的时候,她说这件事是你指使她做的。”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她自问从阿玉儿手里救下穗儿之后,便没有亏待过她,她怎会恩将仇报?兴许是她们对她严刑逼供,屈打成招也未可知。
她偏执的这样想着,穗儿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她视线里,立刻便否决了她的猜测。
穗儿跪倒在地,拉着她的衣角,哭喊着:“公主......饶了奴婢吧!奴婢也是没有办法才说的。”
这丫头还挺会演戏,当日在靖王府便是这般楚楚可怜,如今的演技越发的好了。只是她待她不薄啊!为何这般害她呢?她紧紧地盯着穗儿,眼中有无数的质问,穗儿被她这样看着,直颤抖着身子。
龙母怒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还不快搜!”
这下落尘是百口莫辩,也不再说什么,紫苏也不再拦着。老嬷嬷把她房里搅得天翻地覆,终于在床脚处找到一包麝香。
不用问,这东西一定是穗儿放下的。穗儿是她身边除了紫苏以外最亲近之人,她若害她,当真是令她防不慎防。
只是这真的只是穗儿一人所为吗?显然也不要可能的。冯云曦怀孩子的消息她也是昨天才知道的,而麝香更不可能一天便使她滑胎。她如何一早便知道冯云曦怀了孩子,进而她潜进她的房间,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东西藏于室内,这太说不通了。
不,这里面一定不简单,穗儿肯是受人指使的,只是放眼整个将军府,谁会与自己过不去呢?
难道是冯云曦?只是除了她,她着实又想不出还有谁与她这般水火不容。
不,这个想法太吓人了,虎毒还不食子,况且她怀的可是龙擎苍的子嗣,有了这孩子的保障,她在王府中的地位坚不可摧,她着实没必要做这么损人不利己之事。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龙老夫人怒不可及的道:“好你个恶毒媳妇儿,若不是你贵为公主,我今日便要你为我的孙儿偿命。
我不管你是金枝玉叶也好,是天下下凡也罢。我龙家是留你不得了。休书等苍儿回来会写给你,马上给我滚出我龙家,我一刻也不想看到你。”
龙老夫人这般愤怒也是无可厚非的。眼下是人证物证确凿,就算是她想辩解也没有用。
所有人都知道落尘是有这个动机,也有这个能力的。
落尘是龙擎苍的正妻,见侧侍怀孕,嫉妒加害与她,她得益最大。况且她又疏通医理,这麝香能使人滑胎之事,她自然不会不懂。
这样一推断,合情合理,铁证如山,就算她能言善辩,也当真是无可奈何。
落尘自嘲的笑了笑。人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话大概是骗人的吧?好人命不常祸害活千年,这才是真理。
她生平从未做过亏心事,可为何总要受到陷害,担下莫须有的罪名。被休离将军府,是寻常女子莫大的耻辱,而被陷害做出如此恶毒之事,对她来说更是奇耻大辱。
穗儿啊穗儿,你还得我好苦啊!
她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穗儿,虽然恼她这般害她,但若时间能够倒回,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