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因他无头无脑的几句话心中一动眼神一冷,却想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什么叫即便他解了毒,也无法脱离***蚀骨的掌控?什么叫毒素已经深入血脉,即便解毒也依然能操控他的心神?
他刚想上前问上两句,却听苏漓淡淡的唤了一声,“陆公公”。陆荃手中的拂尘一甩,叶文成啪的一声就被抽倒跪在了苏漓的脚下。
“苏漓!你要做什么!”叶文成恼羞成怒的瞪着苏漓,却听身边突然传来一阵讽刺的大笑,“左相大人,这就是你今日邀本宫来看的好戏么。”
景元睿一直静静的站在一旁看戏,以至于叶文成险些忘记了他的存在,此时听到他的声音,叶文成脸上突然一喜,像是看到了最后的救星道:“太子殿下,不知祝谨明可否有告知殿下,待我得到了大雁之后,定然划分大雁一半的疆域给殿下!苏夜原本答应我一同对付苏漓,没想到竟然临阵倒戈!殿下快杀了他,我可以另外扶植一人登基为雁王。”
“叶相,本宫看你当真是还未睡醒吧。”他讽刺的笑容突然变为了残冷的阴狠,“本宫已经知道,暗杀了本宫王妹的人就是你!你真当本宫今日来此是为了助你对付雁王陛下的么。”
视线落在一旁的叶静衣身上,景元睿的眼底露出了明显的侵占,“本宫是为了她而来!”
景元睿上前几步,一把将叶静衣揽入怀中,勾着她的下巴道:“你爹杀了本宫的王妹,本宫就拿你来偿还如何?”
叶静衣因眼前反转的一切呆立在当场,她愣愣的看着面前一脸邪笑的景元睿,似乎不明白为何原本稳操胜券的局面会一下子变成这样。当他的手指抚上她的肌肤时,叶静衣突然惊恐的大叫:“放开我,父亲,父亲!”
“静儿!”叶文成怒然的要上前把叶静衣拽回,却被陆荃一拂尘又抽回了原地,苏夜侧头对景元睿道:“太子殿下的目的已经达到,可以先带着叶小姐离开了。至于本王答应太子殿下的条件,日后本王自会履行。”
“王爷记得便好。”景元睿轻哼了一声,干脆利落的扛起叶静衣便走,叶静衣挣扎着想要脱离景元睿的桎梏,景元睿不耐烦之下直接将叶静衣打晕,叶文成看着被拖走的爱女,咬牙切齿的望着苏夜,“你到底想怎么样!”
说着,他突然又纵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苏漓,苏夜,你们兜了这么大的圈子,用这种方法来对付本相,还不是因为惧怕本相背后的长生殿,怕对本王下手会惹来长生殿的报复,会让大雁雪上加霜毁于一旦!本相告诉你们,本相是长生殿的驸马,是圣君最信任的殿前御史!若是你们敢伤害本相,伤害静儿,本相定叫你们不得好死!”
苏漓落子的举动终于停止,抬头面无表情的望向叶文成,随后,他霜白的薄唇上扬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透着无限的杀意和残冷。
叶文成顿时打了个冷战,甚至有些不敢直视苏漓的目光,但他的心底亦再次溢满了无止境的怨恨。
十年前,就是这个该死的苏漓,搅乱了他所有的计划,让他吞并大雁的大业功败垂成!若不是他,他此刻应该在长生殿里享受一众大臣的恭维和羡慕,享受着圣君的赞扬和褒奖,而不是纡尊降贵的沦入大雁朝堂整整十年,此时还要忍受苏漓施加给他的屈辱。
“叶相。”苏漓冷然开口,“你可还记得,十年前,你带走了孤唯一的弟弟,然后在他的身上下了***蚀骨,对一个孩子百般折辱。当孤在水牢里找到他的时候,他受万蛊啃噬,身上已经找不出一丝完好的地方,几度险些丧命,那时候,他只有七岁。”
叶文成微微一愣,似乎有些不解苏漓为何要说出这番话,接着,就听苏漓继续道:“你问孤为何要用这种方法吊着你十年?”
冰冷的俊容上,那残冷的微笑逐渐漫开,“因为孤不想你死的那么轻松。”
“你——”叶文成一阵愕然,惊道:“你耗费了十年的时间,就是为了向本相复仇?”
他疯了么……
十年来,叶文成一直以为苏漓的目的是要守住大雁国祚,守住大雁的百年基业。他以为苏漓畏惧长生殿,以为苏漓忌讳对大雁虎视眈眈的其余五国,所以,他才会选择用捧杀的方式把自己放在大雁朝堂,想让自己在与大雁朝臣的争斗中湮灭在大雁复杂的局势里。
然而此时,苏漓却告诉他,他所做的一切根本不是为了大雁,而是为了向他复仇!
他不是在经历了宫变后就六亲不认了么?王族
里的兄弟不是都相互猜忌互相倾轧么!苏夜此时不也的确领着右相和满朝文武逼宫造反么!
如今,他竟然敢说他是为了苏夜向自己复仇?他在开什么玩笑!
蛰伏大雁已十年之久,但叶文成直到此时才发现,原来他根本从未看透过苏漓。
“叶相,很费解么。”看着叶文成扭曲的表情,苏夜缓缓的走到苏漓的面前坐下,轻笑道:“那本王为你解惑可好。”
“夜儿。”苏漓看着苏夜眉心轻拧,苏夜抬手将棋盘上的棋子一个个捡起放回棋盒,“王兄,我都想起来了。”
他的目光扫过了瞳依,在瞳依的眼底看到了一丝心疼,苏夜心中一暖,看着苏漓重复,“那些被王兄隐藏的记忆,我都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