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溪感动得说不出话来。“明知不该开始的情意,却在心底泛滥成灾。”她对他又何尝不是这样?
“这个真话满意么?”他低头问她。
“满意。”月溪甜甜笑着:“该你问我了。”
“问你什么?”
“比如,你也可以问我为何喜欢你啊。”
“这个不用问。”
“为何?”月溪扑闪着大眼睛问他。
他狡黠一笑:“我想不出你不喜欢我的理由。”
被他孩子气的回答逗乐,月溪嗔道:“不害臊。”可是心里又默认,是啊,她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他呢,她以前真的是好傻。
“其实……我倒真有一事一直想问你,但说来总觉匪夷所思。”
很少见他这般吞吞吐吐,月溪爽快地说道:“你问吧,我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就是……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同于常人的经历,就是比如提前知晓了生死,或者经历了一次轮回之类的,又或者你有前世的记忆,今生只是你的第二次人生?”
月溪心头一震:“为……为何这么说?”
欧阳晟自嘲地笑道:“是不是觉得我在说傻话!从认识你,我就觉得你似乎比旁人都要提前知道许多事似的,你代替鸿鹄上了船,结果船队真的在淮河遇了险,你随林老爷去燕山,结果就真的在途经黑风寨时出了事。有时我觉得你很急躁,总有些惴惴不安,似乎明日就要出了什么事似的,尤其对生死之事比一般人敏感许多。有时你就胡言乱语,说什么前世今生之类的话。”
月溪心中叹道,她还能说什么呢?面对着这样一个原本就比旁人细心许多,尤其又对她更为关注的欧阳晟,她能瞒住他什么呢?她认真地问他:“你相信重生这回事么?”
“重生?我倒是愿意相信,也很想经历。若我能重生,决不会搞到今生这种地步。”
月溪苦笑,她重生之初不也是这样的想法么,结果呢,虽然人还活着,大哥的心伤了,爹爹的心伤了,自个儿的心伤了,他的心也伤了,倒不如让她一个人死了算了!若她能再重生一次多好,她一定不会再拒绝前世的命运,一定不会再蹉跎与欧阳晟的时光,一定不会再救回那李佩芸!似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能重生一次已是天方夜谭,再重生一次,可能么?
欧阳晟当然不知道月溪此时的想法,只以为她是在笑自己。他紧搂了她,道:“不管这是我们的第几次轮回,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找到你,抱住你,然后告诉你,我已等你太久了。如果我忘了你,就罚我一无所有,直到记起你,才能找回所有。”
月溪眼泛泪光,与他相视一笑:“你不会一无所有,你还有我。”
她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困了么?困了就睡会儿。”洞口仍被积雪封住,这会儿的他们连什么时辰都不知道。
“不想睡,怕一觉醒来雪就化了。对了,说说你儿时的事给我听吧。”
“好,想听哪一件?”
“先说那块玉牌的来历。还有虚云道长说你小时候掉进过酒缸是怎么回事?还有周伯说你也曾被蛇伤过?还有东方寨主的娘子婉兰儿时的救命恩人可是你?还有……还有……”
※※※
吕士英趁新皇睡下,偷偷溜到宫门,找到等待多时的傅林东。
“吕总管有何要事约老夫前来?”傅林东一见吕士英,急忙迎上去。今晚他接到宫中密报,说是吕士英约他一见,这吕士英如今是新皇跟前的红人,他肯主动相约,还极为隐密,说明此事非同小可,因此,傅林东不敢怠慢,早早便装立于宫外。
“太师,老奴不可久待,就长话短说了!”吕士英匆忙说道:“几月前太师向老奴打听石将军与尚中书相争之事,老奴素来敬重太师才学与为人,也明白太师希望颐养天年之心愿,便把心中所知、所想据实相告,后来事情的发展老奴虽不敢说全部言中,但尚中书往后会有何等下场却是你我二人心中有数的事。”
傅林东连忙附和:“是,是,吕总管说得对,当初若不是吕总管醍醐灌顶,老夫还要云里雾里不知所措呢。”
吕士英皱眉道:“既是如此,太师为何还要与尚中书一伙儿来往呢?”
“老夫与尚中书?此话从何而来?吕总管知我傅林东一向明哲保身,尤其又有总管忠言在前,断不会与尚中书有任何交集的啊。”傅林东大惊失色,他老早就通知了远在江城的欧阳天要与杜孝廉及早划清界限,怎么自己还会与尚中书有交集呢。
“前日新皇突地心情大沮,饮了不少酒水后醉倒在勤政殿。老奴去伺候时,无意瞧见一封密报,上面详细罗列了尚中书贪腐渎职的罪证,还有与尚中书素有瓜葛之一干官员,其中傅太师的名字赫然在列!”
吕士英的话如晴天霹雳,把傅林东震得七魂失了六魄,说不出一句话来。
“唉。”吕士英摇头叹息:“老奴伺候新皇左右多年,从未见过新皇如此,怕是不出三日朝廷定会有一场血雨腥风了。太师啊,这次不管是你被人陷害还是受人牵连,估都难逃一劫,老奴能说的能做的,只有这些,其它的只能看太师造化了。”他顿了一顿,向四周张望一番,压低声音继续说道:“老奴几次与太师来往,不为钱财,不为宝物,只为太师是个重恩义的人,纯粹出于私人情谊,以前的事儿多说无益,老奴只要还能伺候新皇一日,便定会为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