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与欧阳显约定的那一天,月溪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单独赴约,这次马场之行她心里是一点底儿也没有,那欧阳晟对她有诸多不满,那欧阳显对她又是一味殷勤,与那杜心雁更是只有一面之缘,对方连她姓字名谁都不知道,要想在这三人中达到自己的目的,怎么想都觉得怎么难,带上绿珠也只是平添麻烦而已。可是再怎么难,也得去做不是?毕竟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样做了。她带上准备好的东西,对绿珠说去橘园,又对日熙说身体不适要在房中歇息,便出门了。
城郊马场是本城最大的马场,据说由一位唤作虚云的道长创办,虚云道长早年从西域带来两匹纯种骏马仔,一匹赤骥,一匹白义,经过多年悉心照料,不断杂交、培育,生出一批良驹,如今这江城中达官贵人无论操办红事还是白事,都以有城郊马场之马助阵为荣。只是那赤骥和白义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踪,虚云道长从不外借。
时值早春三月,马场草地不甚繁茂,只可见嫩黄青草刚露出尖尖小芽,即使这样,草地规模也足令月溪惊叹,一望无垠,草天一色,几匹骏马姿态优雅地踱着闲步,要多惬意有多惬意,若是到盛夏时节该有多美啊!
正向往着想像中的美景,月溪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转过身,看见三位穿着骑马装的男子向她走来。
欧阳晟穿着一身黑色骑马装,紧身的束扎更显出他健壮的体型。欧阳显着一身白色骑马装,仍是一副不染人间尘土的模样。还有一位着灰色骑马装的男子,是三人中最瘦的,却几乎和欧阳晟一样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韵。
“月溪小姐早就到了吗?”欧阳显上前一步,走到月溪跟前。
“刚到。”月溪轻声回道。
欧阳显见到月溪低眉顺眼的样子,颇为欢喜,他指了身后的两人:“这位是我大哥,那一日小姐已经见过,这位是虚云道长,是这马场的主人。今日天公作美,我们可以尽情享受戏马之趣。”
“你是虚云道长?”月溪偏了偏头,好奇地打量那位瘦高男子。
“哦,不像?”虚云反问她。
“不像。道长的胡子呢?道长的冲虚巾呢?还有古人都称道长为师爷,哪里有这么年轻的师爷?”月溪当真是没有见过道长,只在古书里见过张天师的画像,便直觉所有道长都应如天师那般模样。
虚云被月溪天真的话语逗乐了,瞧了一眼旁边的欧阳晟,对她说:“仙道贵生,无量度人。凡人天生一副皮囊,不拘一格,不能以此断定。”
月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对欧阳显说:“杜小姐呢?”
“随后就到,不如月溪小姐先去帐房里换装?”说着,欧阳显将月溪带到一帐房前:“里面有各式骑马装,可随意选择。”
月溪走进帐房,里面果然挂着各式骑马女装。她拿出连夜赶制的骑马装和一朵粉色山茶花放于铜镜前,之后随意挑了一件红色骑马装换上。
刚做完这一切,杜心雁带着一位丫头走了进来。
月溪主动向杜心雁欠身作揖:“利丰果庄林月溪,见过杜小姐。”
杜心雁见月溪态度谦和,又见欧阳显对她十分用心,便也做足场面。她微微一笑:“月溪姑娘不必多礼。今日有缘再见,已是相识,不如姐妹相称来得亲切。”
“好呀,心雁姐姐,这套骑马装是少帮主专程拿来要姐姐换上的,还有山茶花,也是少帮主特意采来送给姐姐的。”
“是吗?”心雁喜出望外,没想到欧阳晟对她一向若即若离,也会有如此贴心之举。
月溪见到她粉面含春的模样,便知她会中计,于是欠身拜别:“心雁姐姐先换衣装,妹妹出去等候。”
待月溪走出帐房,站在帐房外的兄弟二人都有片刻的失神。欧阳显浅笑低吟:“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那日在下信口戏言姑娘名曰红豆,看来言之灼实,只有姑娘这般俏丽容颜方能衬得起赤珠之色。”
月溪淡然一笑:“公子美誉,待会儿心雁姐姐出来才真是倾国倾城。”
正说着,杜心雁弯腰从帐房内走了出来,白色束腰骑马装,淡黄色祥云图案对襟,一朵粉色山茶花插于乌发之中,她娇滴滴地唤了声:“欧阳大哥,这样可好?”
月溪紧张地望向欧阳晟,这可是她整夜劳作的结果啊,不知他会不会喜欢呢?
“欧阳大哥……”杜心雁被欧阳晟瞧得不好意思,又轻轻唤了一声。
“大哥,杜小姐叫你呢。”欧阳显忍住笑意,推了欧阳晟一把。
欧阳晟回过神来,狠狠瞪了月溪一眼,然后向着远方吹了一声口哨,一匹红色骏马瞬间奔驰而来,欧阳晟头也不回地跨上骏马,向草原深处疾驰而去。
“这……”心雁不知欧阳晟如此反应是何用意,尴尬地看向月溪和欧阳显。
欧阳显忙安慰她:“我大哥素来面薄,这会儿估是不好意思,不如杜小姐先在这里等候,我与月溪把他找来。”
杜心雁没法,只好到一边坐下。欧阳显牵来两匹骏马,先扶月溪上马,后又自己跨坐到另一匹上去,两人一同离去。
两匹骏马沿着草场慢慢悠悠地走着,欧阳显一路又是吟诗又是作对,卖弄各种才学。月溪心不在焉地时不时应他两声,心中却一直琢磨着刚才欧阳晟瞪她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欧阳显此时瞧着月溪的侧颜却是越瞧越心痒难耐,就凭他欧阳二少爷的相貌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