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后清伦立刻赶回家里,虽然春运人很多,但是她仍旧穿越了重重人海回到家里。
其实过年的时候,清伦家里极为冷清。她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没有了儿时熟识的亲戚,没有了形影不离的朋友。
好在清伦不是一个耽溺与伤感的人,就算没有了那些亲戚朋友,在家里她和母亲和弟弟过得也很好。
这次清伦回来,清伦的妈妈特意做了好多好吃的,有清伦最爱啃的骨头,有清炒小白菜,还有梅花糕。这些虽然都是一些家常菜,但外面的酒店绝没有妈妈做得好。每次清伦这么夸奖她时,李秀林脸上都会露出极为动人的笑容。清伦喜欢妈妈的笑容,正是妈妈的笑容,让她坚强,让她在面对任何困难的时候都不退缩。
放下筷子后,清伦开口道:“妈,我想去看看爸爸。”
李秀林眼中突然蓄起雾气,她低头道:“看看也好。”
清伦父亲左立德的墓在一个很大的公墓里,她记得,父亲在世时家里的条件还不错,住的是复式楼房,彩电空调洗衣机电脑轿车什么都有。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钱的重要,只是每次想要什么都会有什么。
可是父亲却出了车祸。那时,清伦刚上初中。
不久后,母亲开始跟她谈家里的情况,说家里的积蓄所剩不多了,要卖掉住的房子,卖掉轿车。清伦那时候听了,心中万分难受,她舍不得这个住了七八年的房子,她舍不得那辆轿车,她更舍不得父亲离开。可是,母亲跟她说:“你要长大,我们一起撑起这个家,好么?”
要一起撑起这个家,要长大!
几乎是一夜之间,清伦发现,世界不一样了。从前的她只是知道吃喝玩乐恶作剧,而现在,她意识到,她必须要努力学习,如今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重新恢复那个幸福的家庭。
那时的她以为家里没钱了,只是会让自己的生活窘迫一点,却没有想到,曾经的朋友都不再理她。至今,她仍旧记得那个被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的下午。
“李瑶,我们一起回家吧。”清伦笑道。
“不好意思,我爸爸派人用车来接我了,以后你不用叫我一起回家。”李瑶低头收拾东西,也不看清伦。
“哎,李瑶,你还没走,一起吧。”从教室门口经过的张辛梓道,仿佛没有看见清伦。
那个下午放学的路上,只有那如血残阳陪着她,也就是那个时候,她明白了,财富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想挣钱,想要大把大把的钱,好让曾经的朋友回到她身边。可是,她却无能为力。
回到家后,忍了一路的泪水终于在母亲怀中肆意流淌。李秀林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暗自垂泪。
后来,当清伦日渐成熟,她也明白过来,那些靠金钱维持的朋友,算不上什么朋友,便也有些释然。只是当时那种痛彻心扉的无力感,却深深烙在心上。
2月份的天空,有些阴沉,灰蒙蒙的天气似乎急切地呼应清伦此时的心情。她曾无数次在心里问上帝:为什么要带走父亲!为什么!
她想起了父亲在深夜办公时的场景,他一个人佝偻这背,深深皱着眉头,专心致志地翻看手中的文件,一看就是彻夜。
她忽地笑了,泪也滑了下来,或许是上帝看父亲太辛苦了,想让他去天国享福吧。
爸,在天上,你过得好么?
从墓地回来后,外面下起了小雪。清伦看着窗外,一阵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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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点,安翼正忙着看公司的年终总结,他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下意识地伸出右手要拿不远处的杯子。他眼睛盯着手中的文件,手在桌上摸索着,摸了半日仍没有碰到杯子,他这才抬眼看了看桌上。
杯子不在手边,里面也没有牛奶。
他忽而想起了清伦,想起她的笑容,想起她在酒桌上的从容,还有,那天晚上,她极为严肃地说,如果觉得麻烦,大可辞退她。
安翼笑了笑,一个洛雨算不上麻烦。
想到这里,他打电话给蓝辰,道:“上次让你查的洛心民的资料,还有他女儿和清伦之间关系的事,怎么样了?”
“少爷,我觉得那是她们两个之间的私事,我们最好不要插手。”
“我没说要插手她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我是想知道这个洛心民还和谁有来往,尤其是她女儿。”
“少爷,我仍旧觉得您的关注点有所偏差。”
“蓝辰,你信不过我么?”
“少爷,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照我说的做。”
“是。”
挂了电话后,安翼叹了口气。他并不怀疑蓝辰的忠心程度,只是有些时候,他管得太多了。
这次合作,他找上洛心民是有计划的。他记得,当年那些背叛父亲,背叛集团,倒向对手企业的人中就有洛心民。那个时候,洛心民是他们集团实力比较强大的合作伙伴,如果当时他肯拉一把,如果当时他没有落井下石,他们安家也不会落到那般地步,家里的人也不会死的死潦倒的潦倒。
安翼将思绪收了回来,埋头看手边的年终总结。
第二日中午,蓝辰将洛心民、洛雨和清伦的信息送给安翼。
“少爷,洛先生现在是我们的合作伙伴,我们这样调查他,会不会……”
“不会,我们这么做已经很对得起他了。”
安翼的口气让蓝辰觉得脊背莫名地发凉,这更是加深了他的疑惑,自少爷十八岁生日后,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