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正式结束的时候是十二点,同学们都散场进行下一个行程聚会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喝多了没喝多的都嚷嚷着要去ktv,社宗提议让他们午休一会儿,晚上继续。
我跟苏先生就不跟着参加了,得去姥姥家吃饭,难得回q市一趟不能连门都不进。甭管内里有多少矛盾跟不愉快,该走的场面还是不能少,不然岂不是又给我二姨留下了戳脊梁骨的理由了?
社宗去送那群同学,蒋潇潇则非要挽着我的胳膊送我出酒店的门。
离喧闹起哄的同学们远了的时候,她忽然问我:“赵越结婚了吧?”
“嗯……”我不知道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依旧回答了。
她就笑了笑:“上次派对见过了,他未婚妻挺好看的……”
我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略微思忖了一下,说:“他的结婚对象不是你上次见到的……嗯,说来话长,发生了挺多的事,一言两语说不清楚……”
“没有没有,我不是想知道,就是好奇……”她笑的有些勉强:“你知道的,总是会对前任什么的好奇嘛,你回去吧,好好照顾自己,我也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前任啊……
她把赵越当成了前任的么。
我忽然叫住她:“你幸福么?”
她愣了愣,下意识把脸别向了别处:“宗哥很好。”
是啊,宗哥很好。
这样的回答已经说明了狠多了。
她从来都没有那样温婉娴静的目送过谁,我在她那略显悲伤的眼神下,离开了广锦大酒店。
蒋潇潇有时候人来疯,她张扬,豪爽起来像个男孩子,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不敢相信这是我认识的那个蒋潇潇。
赵越在她的人生里来了又去,她表面上好像什么感觉都没有似的,但在心里面,那痕迹只怕是比我们能想象出的更深,足够改变了一个人。
苏昊问我在想什么,都不说话。
我还保持着靠着车门看着后视镜的姿势,但是那个温婉的蒋潇潇已经从我的视线里彻底消失了,一种怅然若失。
我倾身把空调的吹向换了一下,才说:“我觉得蒋潇潇跟赵越是错过了,以前赵越喜欢她,后来她喜欢赵越,结果却都各自成婚,本来一段姻缘,就这么没了……”
我还想说要不是错过了,赵越也不至于结了个这么大家都不看好的婚。
苏先生就说我杞人忧天,“缘分这东西谁能说得清?再说福气是自己的,赵越那个心性未必会适合蒋潇潇,我看社宗就很好。”
“社宗好是好……”
可是两个人结婚,不都希望是相互爱慕,为了爱情结合的么?蒋潇潇现在,不就是‘找不到相爱,找一个爱我的人也可以’的心态么?怎么想,都有那么一点悲哀。
我们驱车到达姥姥在市里租的房子的时候,舅舅一家人已经到了,龙龙同学还穿着跆拳道服没有换,说要给姐夫表演一个太极六章。
舅舅在旁高兴的不行:“干什么只练一章?你把第一章到第八章都练一遍!爸爸跟你说,你姐夫的段数没准儿比你教练都高,他上学那会儿净拿冠军!你朝阳哥哥都打不过他!”
刘文龙崇拜成星星眼了,激动的直问:“真的么真的么?姐夫拿了多少个冠军呢?是不是很大的奖杯那种?我们教练有个这么高的!”
他比量了一下高度,只比他自己低了一个头。
苏昊哄着他聊天,然后指导动作,把刘文龙佩服的不行不行的,说一会儿吃饭要坐姐夫身边,谁也别跟他抢地盘。
我说“是是是,没人跟你抢,你尽管坐着就是了!”
他一直都在问苏昊关于跆拳道的事,好在苏昊耐心十足,从进门到开始做饭就没停过嘴,光水我就给两个人送过好几杯了。
舅舅问我付朝阳的婚礼到底什么时候办,在哪儿办。
我说大概是立秋之后,天气稍微凉爽的时候,“……办事的地方肯定是在三亚呀,我哥家在那儿,我妈家在那儿,连嫂子家也在那儿,嫁娶肯定都在那边办的。”
姥姥在旁边听的黑了脸。
我装作看不见,说:“嫂子家是大豪门,咱们办事可以不按规矩来,但也不能太离谱了,折中一下就挺好。”
姥姥就说:“娶个门第那么高的媳妇干嘛?我们家又不是缺那几个钱,用得着连婚礼在哪儿办都这么费事么?”
我挑了下眉,忍下不愉快,笑说:“婚礼在哪儿办就是我哥订的呀,是我们家定的啊。别看嫂子门第高,办事说话都很有分寸,她很尊重我哥,我妈,我爸,甚至我。”我又笑起来“要我说,这些事儿都不用我们操心,横竖我哥又不是个没本事的人,我们享清福就好了呀。”
她又不开心了,起身去了厨房。
舅舅重重叹了口气。
舅妈朝我挤了个眼睛,我说:“没事,我理解,老了嘛。”
直到包饺子的时候姥姥也没出现,我跟舅妈也不在意,正好说个悄悄话。
舅妈说姥姥最近脾气很大,“从这儿走到我们家都不想走,你舅舅说她一身高血压高血脂,多活动一下有好处,你说让她去给我看个孩子吧,她去了还不乐意,说话也狠呆呆的。你说不让她去吧,她成天也不出门,买菜都是你姥爷自己去……”
“你姥不愿意去下面住,我跟你舅舅就给租了这个房子。她又说在上面住就说不爱爬楼梯,种菜也麻烦,腿疼……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