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看着她,笑得天真纯良,慢吞吞说:“我爹可是当朝司空房玄龄。”他见李高阳没有反应,继续勾*引着:“我家可住在长安。”
李高阳低头含笑不语。
房遗爱继续:“我家可比娄家大得多。每日迎来送往的都是达官贵人。”
李高阳禁不住笑了:“这些不都是你最不喜欢的东西?却拿来诱*惑我。”
房遗爱没想到李高阳竟然这么懂他,心里一暖一凉。不再说笑话,正色说:“跟我走吧。你这样的女子,不该呆在这里做个丫鬟。”
李高阳手上收拾东西的动作不停,装傻笑着:“你怎么知道做丫鬟不适合我?我偏偏觉得在这儿呆得不错。”
房遗爱看她的手有条不紊地干活,不由得心里烦乱得很。他一下子伸出手去,抓住她的手腕,铁钳一样:“你还不是放不下那个萧春夏,却在这里嘴硬。”
李高阳的手被他捏得生疼,看着他,脸色有点儿白:“放手,你弄疼我了。别临走还不给人留个好念想!”
房遗爱直直看了她很久,松了手,说:“快点儿帮我收拾好,下午我就启程。”说完,转身走了。
李高阳揉着被他捏得生疼的腕子想,多亏没答应跟他走。这人不但表里不一、流*氓成性,还有暴力倾向。
***
萧春夏回到梨枝苑的时候已是正午,在那里等着她的,除了焦急打望的雪棠,还有两个人,一坐一站,气定神闲地呆在她的屋子里。一看就知道,一个是主人,一个是丫鬟。
萧春夏的寒毛都立起来了。因为,在她屋子里等她的两个女人,她不认识!
不认识,那可就不太妙了,因为娄府的人她都认识。
她放眼打量着坐在椅子上喝茶的那个美人儿。鬓发乌鸦一般黑,衣裳嘴唇一样红。眉毛描得秀长,眼里含着秋波,真美!长得像枝插在长颈瓶里的花,修长好看,光彩楚楚。
看见萧春夏走进来,美人儿只看她一眼便不再看她,依然坐在那里等。直到雪棠走到萧春夏面前,怯懦懦叫了一声“小姐”。她美丽的眼睛才难以置信地瞪向萧春夏。她的小丫鬟跟她的眼神保持着高度的一致。
她的眼睛看了萧春夏很久,仿佛想看出她到底是哪里好,最后才喟然长叹一声,问:“你就是萧春夏?”
“嗯,是我。嫂子?”萧春夏硬着头皮厚着脸皮笑呵呵问。
没错,屋子里坐着的正是娄师德的新婚娘子刘丹阳。
萧春夏就纳闷了,这新娘子第一天不都是去给公婆奉茶的吗?还有给个干小姑子来奉茶的?
“呦,我可不敢担这一句嫂子。”那朵花儿笑得阴森森的,说不出的别扭。“没听说天下谁家的小姑子在哥哥成亲那天晚上,把哥哥拽进自己房里的?!”
刘丹阳的头摆得正的不能再正,腰杆子挺得直的不能再直,两道刀子一样的目光好像要把萧春夏戳穿了。
呃……萧春夏泄了气,乖乖站在那儿。她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还真没当过小*三儿,没有作为小*三儿所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呀。
她的心里被人家正房盯得百爪挠心,全身的每个毛孔都嚷嚷着:完了完了,萧春夏人家正房找来了。
咦?她也没干什么,干嘛这么害怕?不是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吗?她怎么还是觉得心虚?
“嫂子,昨天我哥是喝多了才跑到我那里去,他是跟你成亲太开心了。”萧春夏最不擅长的就是和人交恶。既然将来要住在一个宅子里,那还是应该和平共处,处好双边关系的。
“我说你长得其貌不扬,我相公怎么会被你迷惑住呢?原来是破罐子长了一张好嘴!你也不必在这里跟我假惺惺的。”刘丹阳这个水灵灵的**美人把眼一横,看萧春夏的眼睛里都是鄙夷痛恨——是啊,搁谁在新婚之夜被抢走了新郎能不痛恨呢?
“我早已把你的底细打探清楚了。你一个小小丫鬟,能爬上小姐的位置,怎么说也有那么点儿本事就对了。若是你能尊我敬我,兴许过段时间我会让相公纳你为妾,可昨晚你竟然在我新婚之夜令我不痛快!哼!这个妾,谁有份儿你都没有份儿了!”
看来刘丹阳是做足了功课来的,知道萧春夏没有靠山,也知道娄家是不会因为一个丫鬟跟自己作对的,就变着法的来使下马威来了。
萧春夏已经接不下去了,这话,没法接。
她干巴巴在那里立着,憋出了一脑袋的白毛儿汗,一句话都不说,又不敢走。
见她不说话,刘丹阳身边的丫鬟来劲了:“呦呵,我们小姐的话你连理都不爱理了?!”
要不怎么说呢,坏事儿一般都坏在奴才的撺掇上。那丫鬟一这么说,刘丹阳的脸明显更阴沉了几分。雪棠怕萧春夏受欺负,也悄悄把身子向前挪了挪,挡在了萧春夏身前。
两队人马正僵持着,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份尴尬的宁静。
“娘子,你在吗?爹让我带你去熟悉熟悉我们家外场的生意。”
一人背对阳光临门而立,阳光把他的周身镀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就像《西游记》中的一尊金佛。
这人一眼都没看萧春夏,而向坐着的刘丹阳伸出一只手臂:“走吧,娘子。随为夫去吧。”
刘丹阳的脸色一僵,随即,好看的脸上笑出了一片极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