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高阳知道房遗爱要去朝鲜之后,倒是对他稍微好了一点。以往他每天来的时候,她都是冷言冷语,从来不给他好脸色。这几天倒是一点儿没有。虽然不至于很温柔,但也没太别扭。
房遗爱每日晨起就来,陪着两人看房子。看了很多家,也有看起来宽敞明亮的,但最后还是被否定了。
最后,两个女生决定,不在居民区混了,要在商业聚集地买一间商铺。长安城市坊分明,晚上宵禁这事儿对爱玩儿爱吃的萧春夏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这么美的长安城,这么繁华的夜市,不物尽其用就真的可惜了。
“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我们就买一间商铺!”在考察了两天之后,从居民区走出来的萧春夏终于拍板决定了。
“可是,你们两个女孩子,能做什么生意呢?”房遗爱走在她们俩身后一筹莫展。本来是想力劝二人买了离他私宅不远的一处宅子的,那个园子景致好、地段好,什么什么都好,而且离他的宅子近。可这两个丫头坚决不同意。
“哎呦,没想到你一个堂堂的富二代、新新人类、不走寻常路的小叛逆,还会搞性别歧视?女生怎么了?女生就不能建功立业、扬刀立马,闯出一番天地吗?再说了,我们买商业区主要也不是为了赚钱,不就是图个玩儿的方便嘛。”萧春夏满不在乎地说。
李高阳在心中一声轻叹,这滩扶不上墙的烂泥,输人不输气势都不懂。本来前一句说得虎虎生风,非要在最后一句把自己猪一样的本质说出来。
长安的商业区是左右对称的,以朱雀大街为中轴,东南的叫“东市”,西南的叫“西市”。一个一个封闭的店铺就像棋盘上的格子一样,非常方正。
商铺都热闹的很,有政府派的官商,很多是卖那种垄断性货物的,盐啊什么的,这样的店铺牛气得很;有国外来的“番商”,卖的都是国内没有的外国特产,绿松石啊什么的;有“前店后坊”的作坊主,后边的屋子里做工,前边直接卖,有打造首饰的店铺什么的;还有转手贩卖的坐商、各地涌进来的行商……
商品更是种类繁多、琳琅满目。丝绸、服装、珠宝、首饰、药材、皮货、漆器、竹器、陶瓷、书画、薪炭、饮食……上九流、下九流,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商业区里做不到的。
李高阳非常头疼地看着脸都笑抽抽儿了的萧春夏问自己,在这里买房子真的对吗?她们那点儿钱会不会一年就被这个被吃喝玩乐冲昏头脑的萧春夏给败光了?
她忍无可忍地拉住又要消失不见的萧春夏说:“我们是来买店铺的好吗?不要在瞎逛砍价去了好不好?你想砍价去跟房主砍,别去买那些零三八四的东西成吗?以后有的是时间。”
萧春夏自打到了商业区就异常活跃,她抓抓脑袋,眨巴两下圆眼睛,看着李高阳笑了:“呃,我倒真忘了咱们是来干什么的了。嘿嘿。”她小手一挥:“走!买店铺去!”
“你想好要做什么了?”李高阳问。毕竟银子是人家的,自己只是个寄她篱下的米虫。用她的钱开店,当然要她拿主意。
“没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看看买到的店铺适合干什么,再决定干什么呗。”萧春夏嘻嘻笑着,把买商铺说的跟买跟白菜差不多。
李高阳觉得浑身都不好了,她觉得早晚有一天,她们俩会坐吃山空,到时候可能这个二货就会带着自己去要饭的。
买店铺真还不那么容易,长安商业区的生意兴隆,卖店的本就不多。为数不多有空屋的几家,不是地方偏远,就是只租不卖。
在三个人积极的寻找下,还给她们找到了一间非常不错的店面。这是间二层的客栈,楼上楼下收拾得很干净,格局有板有眼,各种软装潢还有那么点儿小情趣。
萧春夏看了一圈,直接拍板:“好,就是这里了!买下它,改名叫同福客栈,我也要像“武林外传”那样,自己做一回“佟湘玉”!哇咔咔咔!”她站在二楼的斜窗往外看,正好看见隔壁那家商铺的招牌,她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咋咋呼呼地说:“李暖,你看看,邻居也好!‘暖香书苑’,看人这学校的名字起的,多有知识有文化有内涵有品位,真雅致啊!”
李高阳打量了一下那几个字,又看看那书苑粉红翠绿的挂饰,还有那大白天还紧闭着的窗户,说:“你真不知道这书苑是干什么的?”
旁边的房遗爱和卖商铺的店家均别过脸去。
萧春夏又看了看那个牌匾,没错呀,是书苑两个字啊,她皱起一张脸问:“看你这鄙视的小眼神儿,难不成这地儿是蒸馒头的?!”
李高阳回头看了她一眼,看她吊儿郎当不怎么着调的样子心就哆嗦:“哎,没文化,真可怕。那是青*楼。”
“啊?我书读的少你不要骗我!”萧春夏惊心动魄地叫了一声:“青*楼不都叫什么红袖招、天香阁之类的吗?怎么能叫书苑?!”
店家咳嗽两声,充着笑说:“这位姑娘有所不知,这是这家也叫暖香教坊,来头大得很,里面官ji居多,主掌俳优杂技、教习宫廷俗乐,这里的很多艺女们都会常常去给达官贵人们演技助兴。”
他生怕说多了漏了底,赶紧转移话题:“两位娘子,我们这家客栈的东西,都是上等的花梨木的,你看,我保你用三十年都不会变形。你看看,这里所有的家具,楼梯,都是八九成新的,你到哪儿去找这么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