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的街道上,一颗小石子被赵小八反复不停地踢着,左一下右一下看样子挺兴致勃勃的。
瞧着在眼前左闪右晃的赵小八,朱昔时始终笑微微地看着他,大人模样小孩子心性,有时觉得这个男人真没定性。
“赵小八,真的今天就能收到消息吗?”
想起先前他信誓旦旦的保证,朱昔时不由地加重了几分猜疑,再次向他确认到。
“嗯。”
一个大脚,脚下的小石子顿时被赵小八踹得老远,突然他有点不悦地扭过头,对着身后缓步前行的朱昔时说到。
“你这人疑心病也太重了!放心,探听消息的人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很快就知道对方的来头。”
“随口问问,你别拉这个脸子,我又没说不信你。只是心里一刻没得知消息,一刻都不得安宁。”
眯着眼认真瞧了朱昔时一下,脸色上的忐忑似乎又加重了几分,赵小八浓眉一挑,立马就反问上。
“你害怕了?”
“能不怕么?”朱昔时倒是直白地道出了自己的心底话,如今脑袋上悬着一把刀,叫她如何安心的下来?不禁地叹了口气,又对赵小八说到:“莫名其妙的被个索命鬼盯上,谁愿意?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就图个日子安生,结果还是被这些恶人搅得鸡犬不宁。”
朱昔时一下子暴露出自己的小老百姓心理,倒是惹来赵小八的一阵嗤笑。
“前儿个不是挺正义感的,还要协助官府破案,这会儿倒把头缩得紧紧的,生怕伸头就挨上一刀了。女人啊,反复无常。”
“你都说了我是女人,不该怕么?惩恶除奸的同时,也要懂得惜命,知道么?”
笑眯眯地瞧着与自己并肩的朱昔时,赵小八豪爽地搭上她的肩膀,三分戏丨谑,七分正经地说到。
“安啦。车到山前必有路,没必要把日子过得这般提心吊胆的,若是过得惶惶不安的,还真如了对方的意不是吗?不是还有爷在嘛。”
搂在赵小八胳膊肘里的朱昔时,没个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什么时候了还一脸嬉皮笑脸的。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老娘看你也是不靠谱的主,指不定遇上祸事,倒是把我推在前头当挡箭牌。”
“喂喂喂!说话负点责任行不行?我赵小八是这么孙子的男人吗?把个女人推出去当挡箭牌,传出去还要不要我在江湖上混的。”
瞧着他不甘心的小样,朱昔时一时没忍住就笑出声来,逗逗他就当真了。男人这自尊感,还真是要强的紧!
“行了小八爷,反正老娘一条命是栓你裤腰带上了,指望着你仗义些。”
“切!”
悻悻地松开搭在朱昔时肩头的手,赵小八又冲到前头踢自己的小石子去了,一脚一个狠啊!
朱昔时倒是笑得更加开怀了。他能怎么的,较真了呗!真是个一根筋的小男人。
拌了一会儿闲嘴,不知不觉两人就回到了朱昔时家中。中午没怎么补眠,朱昔时此时有点乏,叮嘱了赵小八几句就回房去了。
正准备去打点水洗个脸的赵小八,还没走出几步,突然朱昔时房里就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赵小八顿时脸色一变,急忙丢下手中的木盆子,即可飞奔冲向她的闺房。
一个重脚赵小八就踹开了朱昔时的房门,正见哆哆嗦嗦的朱昔时坐在地上,声长声短地嚷嚷着。
“朱昔时,怎么了?!”
一个健步上前,赵小八就落身在地上缩成团的朱昔时跟前,按住她颤抖不止的肩膀急声询问起来。
“死......死......死人,床上!!”
好半天,惊恐万分的朱昔时才颤微微地支起手指向自己的床榻,大声惊叫着,却是不敢再看一眼。
赵小八也是愕然地抬起头,顺着朱昔时的指向看向床榻上,果然床边上露出了一只苍白的手!也顾不上安慰朱昔时什么,赵小八连忙起身过去瞧个仔细。只是这靠近一瞧,引起了赵小八心中更大的慌张。
李少胤!当惊错难掩的赵小八,瞧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孔,脑子里只能一遍遍错愕地回响着一句:床上的男尸怎么会是李少胤?!
灰蒙蒙地眼睛瞪得老大,瞳孔早就涣散开,死透了;李少胤那张灰白的脸孔上,被刀划成了大花脸,显出了淡淡的尸斑。而脖子上那道触目惊心的刀痕,结上了厚厚地血痂,显然他是失血过多致命!
赵小八惊愕地瞧了许久,稍稍地镇定了自己慌乱的心神,眼前这李少胤尸体已经开始腐坏,显然已是死了多时。
而此时他脑子里最大的疑惑是,这户部员外郎李少胤,不好好的呆在京城,为何这李少胤会出现在太原府,还为此丧命?显然这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一时情急,赵小八也顾不得计较这么多疑问,连忙转过身回到朱昔时身边,一把将她扶住。
“这里不安全,不能再呆了!跟我走!”
神魂尽丧的朱昔时,此时根本做不出什么反应,脚下跟踩在棉花堆里般飘飘忽忽的,攀着赵小八一步步朝房外走;眼中尽是汩汩而下的泪眼,大约真是被这情况吓破了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赵小八将朱昔时扶到了包子铺前坐下。瞧了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顿时有些安心感浮现上来;可现下情况危急,必须找出应对之法,赵小八沉思了片刻便叮嘱上浑浑噩噩的朱昔时。
“西施,我现在去衙门报案,你打起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