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恩在上,天威难犯,楚真儿还是跪身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楚氏得蒙天恩,不思修身养性树德后宫,反勾结外族串通朝臣,为祸江山社稷;此等丧德败行之举,人神共愤,国法难容!念及楚氏一门辅政三朝有功,诛连有违人和,即日起削楚侯门世袭侯爵之衔,亲眷府人听候发落;楚氏真儿恶行至极,罪不容赦,自即日起废去‘贵人’封号贬为庶人,赐‘玉蟾酒’一盏,钦此。”
字字铿锵地将圣旨念完,姜德冷睨着眼扫过地上跪着的楚真儿,声音抑扬顿挫地提醒到。
“楚氏,还不接旨谢恩!”
此时耳际边如雷鸣电闪般,楚真儿脑子里全然已经炸开。
自己日日心心念念地盼着圣上来泺湘宫,不想等来的,却是一道罪旨,一杯送自己上路的鸩酒!
不甘如火山喷发,从惊惶中回过神来的楚真儿立马爬起身来,朝宣旨的姜德急冲急喊到。
“不,不,我不相信皇上会如此对我......我要见皇上,我要面圣!!”
后宫中这等场面,姜德没少见过,冷着脸朝后退了一步,候在殿外待命的宫人就涌上前将癫狂乱语的楚真儿给摁住。
“放开我,你们这些瞎了眼的狗奴才!我要见皇上,我是冤枉的,冤枉!!”
“楚氏,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脸在皇上面前喊冤?你今日就是喊破了喉咙,皇上也是不会见你的;识相的,饮下这‘玉蟾酒’乖乖伏法上路,还可免些苦头吃。”
楚真儿此时已经极尽疯狂,边挣扎边放肆叫嚣到。
“本宫还轮不到你们这群狗奴才羞辱,有胆量动我一根汗毛试试!”
“你以为我不敢?!”
顿时间,姜德一个闪身,瞬间就移动到楚真儿跟前,单手掐住她纤细的脖子,脸上尽是压制不住的愤怒。手间的力道越来越大。而楚真儿一张脸憋得老红却不曾吭一声。
只要再用力一点,他就能扭断楚真儿的脖子。可看着楚真儿这样不哼不叫的样子,姜德更泄不了心中的恨。
“你想激我杀你,我却偏不如你意!你受的。连利息都不够,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手头的力道一松,楚真儿躬着身子大声地咳嗽着;听着这狼狈的声音,姜德仰着头放声大笑着,畅快淋漓!
“娘娘。你看见这毒妇的下场了吗,看见了吗?
褪尽铅华的楚真儿散着一头青丝,呆望着跟前的姜德,终于明白在她落难之时他为什么会出手痛打!相顾无言许久,只有楚真儿眼中豆大的眼泪翻落而出。
她恨姜德,可她更恨高高在上的赵昚不难道真如他人所说帝王之爱,自己一片真心到头来,换得地只是红颜未老恩先断?
“陛下,臣妾冤枉,冤枉!”
“今时今日。你还在狡辩!!”
在外立了许久的赵昚,终于克制不住火气现身;而楚真儿凄厉一叫,反被其威气震慑,“咚”的一声跪在了赵昚跟前,声色凄凄地哀求着,劝诫着,希望眼前这个深爱着的男人,能幡然醒悟。
“皇上,原谅臣妾,臣妾千不该万不该都是为了你。为了爱!
烛火晃动着赵昚的面容,看不清现下的阴晴。寂静的泺湘宫中,除了阵阵女子期期艾艾地哭泣声,再也发不出任何声响。
静看了地上的楚真儿良久。赵昚开口了。只是他口中的话对她来讲,不再是金玉良言,而是灭顶的绝望。
“你害了小钰,还有脸在朕面前喊冤?朕没将你们楚氏满门株连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不......不可能.....小......她早就不再了,皇上莫要听信小人谗言......”
颤抖的话里因为害怕,楚真儿还是把心中的那话给压下去了。这世上。除了赵昚,还有她楚真儿对霍小钰了如指掌。
“楚真儿。”
突然间,赵昚打断了楚真儿的申辩,喉头哽咽了几次,终还是把下面的话给继续下去了。
“她视你为亲妹,为什么你还是要屡屡下毒手加害于她?”
伏在容舒玄脚底的楚真儿,猛然抬起头来,惊骇万千地望着赵昚;不早不晚,看见他眼中一行清泪,滑落下来。
“当年星辰殿大火,杀手暗中掉换了中毒的小钰,让她多活了八年,你想到百密也有一疏......”
悲恸处,赵昚几次声色哽咽,几乎快说不出话来,可还是强撑着自己,去回忆,去记起往昔。
“这么多年是朕负了小钰,亏欠了她们母女,朕自认不是个好丈夫好父亲;而如今水落石出,你这个毒妇,没资格在朕面前喊冤!”
苦苦笑容,在流着泪的赵昚面上,显得格外矛盾,笑着也痛着,谁能明白这样的折磨。
“不是,不是臣妾害姐姐的,不是......”
“这一切是不可能的,可它就是事实.......八年,朕日日夜夜都念着她,终于小钰回来了,却还原了一个残忍的现实......”
赵昚低下眉眼,瞧着这个慰藉了自己多年相思之痛的女人,恍然如梦。而楚真儿,看着这个仰望了一辈子的男人,曾以为自己已经站在他身边,可终究是个遥不可及的梦。
“是你害死了小钰,我一生珍爱的女人。”
朕与我的表述,体现着楚真儿和霍小钰的云泥之别。楚真儿恍然明白,霍小钰才是他时时刻刻想捧在手心中的人;而她,不过是个以解相思之苦的替身,从前是,现在依旧也是。
楚真儿蓦地想起多年前,那个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