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失控,正朝着不可收拾的境地急速发展着。
心乱如麻的赵真元即可蹲下身,一把将朱昔时揽进怀里疾声安慰到。
“西施,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
如一只寒冬腊月中冻得瑟瑟发抖寒号鸟,朱昔时那不断张合着唇瓣想说些什么,却被太过汹涌的喘息所颠覆,她无法表达此时内心所说的煎熬。
更揪心的是,悲伤如瘟疫般蔓延开,坐在墙角处的沈福禄睁着惊恐的眼睛,嘴张大得老大,一声声“依依啊啊”的叫声如同裂锦般,从沈福禄灵魂最深处爆发出自己内心的无助与彷徨,让人分不清这可怜的孩子是恨多些还是怨多一些。
而沈福禄有痛难言的呻丨吟,如倒刺般直直插入朱昔时心窝,一声比一声来得狠,来得痛!
痛能让人清醒,也能让人奋不顾身。朱昔时那脆如瓷的心,摔烂了黏合又再砸烂,再摔再黏,反反复复地经受着良心的拷问;哭,嚎,起不到任何作用,她得为尸骨未寒的沈大娘做点什么,为这可怜的徒儿沈福禄做点什么!
执拗地从赵真元怀里挣扎而起,朱昔时红着眼,语调不稳地说到。
“带.....带.....带我......进宫......我要面圣!”
“不行!”
错愕难当间,而赵真元给出了心中最直白最本能的回答。面圣,她此时这样的心态去见皇上,无疑是去送死!
可朱昔时听不进去。
“大娘的尸首现在还在义庄里搁着,无人敢前去认领;赵真元,有点良心的都知道大娘冤!我是福禄的师娘不是他的仇人,得给这孩子一个交代,叫我这样日日受良心谴责的活着,还不如当初就给我一刀痛快!带我进宫见皇上!!”
“不行,不行!其他事情我都依你。唯独这事情我万万不能顺你意,你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来,莫让沈大娘的苦心白费了!”
情急之下,赵真元带出了一个很微妙的话题。朱昔时顿时听出了他话里的猫腻。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是大娘的一番苦心?!难道.......难道沈大娘出事,是有人故意策划的?!”
这念头太过骇人听闻,朱昔时转而怒从心来,毫不留情地质问上赵真元。
“是你?!”
惊愕之色在赵真元脸间蔓延。可他还是无奈地摇摇头,连他也有些迷糊究竟是谁在已故的沈大娘背后出谋划策,时机掌握地相当精准巧妙,绝不是沈大娘这样平凡妇道人家能想出的。
“宫......宫大哥?!”
“不是他,我已经询问过二哥,他对沈大娘这事情完全不知情。”
宫逸涵的嫌疑已经排除,赵真元先前绞尽脑汁,也是想不出这在背后为沈大娘递点子的人究竟是谁。而一惊一乍的朱昔时,脑子里高速运转拼接着自己知道的,突然间脸色又变了一圈。顿时领悟了什么。
“难......难道是他!”
心中想到的人,别说是此时的赵真元猜不透,就是朱昔时也觉得是大荒唐!有些表面上温温如玉,平日里高风亮节,可骨子里却是不堪入目的自私自利在作祟;想到这里,不禁让朱昔时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了。
“是谁?”
朱昔时没心思和赵真元多解释什么,狠劲一起迅速地抹去脸上那懦弱的眼泪,是非曲直不容混淆,沈大娘不能死得这般不明不白。若是纵容了心中的软弱,那她就太对不起被丧母之痛折磨地不成人形的沈福禄。也愧受他叫自己一声师娘!
仓惶地爬到沈福禄身边,朱昔时忍住自己想哭的心情,一把将悲声嗷叫的沈福禄圈进了怀中紧抱着。
“福禄,师娘用性命向你保证。大娘的冤我一定为她讨回个公道!”
脆弱本依附坚强,朱昔时那带着倔强的怀抱将沈福禄揽得密密无隙,那迟来的温柔安抚如针尖般锐利,立刻刺破了沈福禄三天来堆积的怨恨,这可怜的孩子“呵”地一声就在朱昔时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朱昔时没阻止沈福禄的发泄,反倒是有些纵容意味任由他放声大哭。越响亮越好。哭出来心里才会好受些,丁点大的孩子受了委屈都会哭,何况是他们这些已通人情世故的大人?人最怕失去了哭泣的能力,那些阴暗的东西积聚在心里只会滋生出人的劣根。
突然间,急气攻心的沈福禄啐出一大口热血,顿时靠在朱昔时怀里便昏死过去,这悲伤的场面又添了一层混乱。
“福禄,福禄,你别吓师娘!福禄你怎么了......”
一张俏丽的雪颜间被沈福禄喷出的血沫子沾染上,更为朱昔时的面色间添上一分惊惶无措。此时早就在屋外久候的盛子骏和顾妙晴齐齐冲进屋子,上前抓起沈福禄的手腕探了番脉,急忙将这孩子背在了背间。
“气急攻心,脉象虚浮,先把福禄送出去再说!”
而跟着几步盛子骏,朱昔时突然收住了脚步,一双手紧紧地拽着,咬牙切齿间脸色的愤恨越发明显;还没等两头着急的赵真元开口劝解,朱昔时就声色俱厉地向他发话到。
“赵真元,陪我上‘天然居’!!”
“上......上‘天然居’?!”
那地方像是赵真元心中的一块禁地,在此时这风口浪尖下提及自然是更显突兀。甩开当下的混乱静心分析了下朱昔时此时的异常反应,赵真元突然脸色一阵惊色闪过,进而直勾勾地愣看着朱昔时,半天说出话来。
难道先前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