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退了下人,从惊愕间醒转过来的赵真元,神情严肃地问上两位义兄。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看这件事?”
洛知秋星眸微垂不见回应,而冷峻如冰的宫逸涵小小迈着步子走了圈,淡定地说到。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李少胤既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受伤,我们怎么能不表示些绵薄关心呢?”
“二哥的话正合我意。”
朗朗之声如穿之雀,高亢而绵长,只是那心意相通下浮现的笑意,渐渐淡去在这沉寂的气氛中,显露出深深的疑色。
“这太守府固然是势在必行,李少胤向来工于心计,虽此时受伤疑点重重,可你们前去探望千万要沉住气,莫要对方看出了什么端倪。一切以大局为重。”
“多谢大哥提醒,我们一定谨慎留意。我倒要看看,这李少胤究竟藏着什么狐狸尾巴。”
自信在手的赵真元朗朗一笑,又谦声向宫逸涵询问到。
“二哥,‘鬼面浮屠’此人查得如何?探子可有回话?”
“聚音阁正在加紧收集此人的相关信息,想必就在这两天便有回应。”
说起这“聚音阁”,它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情报网罗组织。
宫家不仅富甲天下且耳目遍布各地,这宫家组建的“聚音阁”中招揽不少江湖中的能人异士;百年时间内,大至庙堂动向,小至市井民心,只要是有利用价值的消息,都一一被“聚音阁”收入卷囊。而天家向来倚重宫家不是没有原因的,一是其富可敌国的家财可固国本,再来便是“聚音阁”网罗情报的能力,详尽之处恐怕连天家都为之忌惮。
只是无意提到这“鬼面浮屠”,洛知秋面色赫然一怔,显出了些许不自然。
“鬼面浮屠?!逸涵,你们查此人底细做什么?”
“昨晚夜袭百里圣与那刺客交手。怀疑他是玉幽金剑门七煞之首的鬼面浮屠;此时查他底细也是为了多一分胜算,所谓知己知彼,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洋洋洒洒地解释了一番,宫逸涵心中蓦地腾起一丝怪异。顺着这感觉便问上洛知秋。
“嗯......听大哥的口气,似乎对这鬼面浮屠有些了解?”
“略有所闻而已。听说此人是江湖上杀人不眨眼,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不想现下的危局竟然和他有关,也是颇感意外。”
不着痕迹地调整了下自己的失态。洛知秋有条不紊地回应到宫逸涵,听起来关心满满,渐渐也打消了宫逸涵心中的好奇。
“事不宜迟,三弟,我们这就动身前往太守。”
“好。不过去之前得劳动盛大夫一番,这样才显出我们诚意,二哥你觉得呢?”
细细地回味了遍赵真元话里的深意,宫逸涵脸上顿时显出浅浅的笑意,胜为赞许。
“三弟果然心细。”
笑意轮转照应,两个风姿卓越的男子面色不约而同地显出了自信。相信此番太守府之行肯定不小收获。
李太守府。
“王爷,宫少爷屈尊驾临寒舍,下官有失远迎请恕罪。”
雅堂之上,太守李谦躬身向座山赵真元、宫逸涵赔上不是,以退为进,倒是把这主人家的礼数做得极尽周全。
无心留恋下人们奉上的解渴甘露,赵真元柔目一抬,俊颜间有了几分谦恭。
“太守大人何需多礼?你我互为同僚,都是为圣上分忧解难的一朝臣子,平日里虽鲜有走动。可却不见得关系多生疏。再者,李侍郎乃是圣上器重的治国良才,且私下里本王与公子有些交情;此刻公子重伤在府静养,理应前来慰问一声。”
“原来竟有如此缘分!只是小儿如今卧榻静养。不能亲自拜谢,下官替犬子谢过王爷厚情。”
拱手一敬还之以礼,李谦也是弄不清赵真元、宫逸涵此番前来的用意,心中难免纳闷生疑。
“太守大人太客气了。听说令公子此次伤得不轻,故本王特请来名医为李侍郎细瞧一番,还望太守大人莫怪罪本王唐突之举。”
“怎会,怎会!只是王爷如此深情厚谊。下官却是受之有愧,万不敢再为王爷添麻烦。”
在朝为官多年练就一颗玲珑心,此时李谦怎会察觉不到事情的蹊跷之处?面色间虽敷衍搪塞着赵真元的盛情,可一双晶亮的眼珠却不时地打量着来者,试图揣测他们的心思。
无事不登三宝殿,想来并非探病那般简单。
“大人多虑了,我们二人前来确实是担心不下令公子的伤势。想来这次飞来横祸,多半与之前‘白云观’遇刺有关;若论起恩情,倒是我们兄弟二人理亏了李侍郎,害得他无辜牵扯其中。”
宫逸涵唇角微翘,淡淡笑意如涓涓细流从眉眼间释放出来,说不出地诚挚动人。李太守耐住疑心细想了片刻,感觉宫逸涵这话有几分道理,但是同时也震惊到究竟荣王和宫逸涵惹上了什么仇家,竟然欲下狠手置他们于死地?
成竹在胸的宫逸涵笑意不减,早就从李谦眼神中洞悉到他的心思,又转头向李太守引荐到盛子骏。
“这位盛子骏盛大夫,是临安城中名声赫赫的名医,许多达官贵族千金难求他出手;若有他出手相助,想必李侍郎定能药到病除。”
几番权衡之下,毕竟李谦找不出搪塞之由,而当下李少胤伤势的确让人担心不下,他这个做父亲的心中自然有了决断。
“如此下官就却之不恭了。请随下官移步小儿别院一谈。”
李谦的让步顿时让局势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