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三天时间里,沈大娘的心没有一刻是落定的,只知道朱昔时在荣王府内出了事,而医馆中其他人也接连不见人影,焦急等待的沈大娘越发感觉事情不简单。
第四日一大早,寝食难安的沈大娘刚起身准备出门打听下大家伙的动静,不想在院子内碰见刚从荣王府内折回的儿子沈福禄。知子莫如母,瞧着儿子双眼红通通的,满脸倦色,沈大娘立马猜到沈福禄熬了夜,也是心疼万分地关心到。
“儿,你要不要紧?!”
“娘,我没事。娘赶紧给我收拾两套干净的衣服,我取些师公嘱咐的丹药,还得赶回荣王府。”
没功夫和沈大娘细说,沈福禄连忙朝东厢百里圣的房间走去,大娘见神色匆匆的样子心中益发不安,连忙跟在沈福禄身后追问到。
“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好几天都没见大伙,为娘的心着实难安。”
“师娘她中了蛊毒.....唉,娘,事态紧急,禄儿回头再与你细说。”
“什么,小时姑娘中.....中了蛊毒?!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消息如五雷轰顶,沈大娘顿时惊慌失措地问到,而沈福禄以为娘亲只是担心师娘中毒之事,随口敷衍了一句。
“不太清楚.....大概是五、六日前。”
五、六日前?!倏然间沈大娘意识到什么,口吻间更显着急,将话问得极细致。
“儿,小时姑娘她现下如何,要紧吗?中毒?!好端端地怎么会中毒?”
知道娘亲心中起了担忧,福禄也是个孝顺孩子,放缓了手中的忙碌,谨慎地回答到。
“这几天时好时坏,师公他老人家也出手了,想来师娘这毒也是棘手。不止是师娘。小师娘也在昨夜恶斗中受了重伤,连带师公他老人家......”
说着说着,福禄小脸忧色如乌云聚集,放不出半点晴色。
“那小时姑娘是怎么中毒的?被贼人暗算?”
“这点到现在都没弄明白。按理说宫府或是荣王府中戒备森严。完全没有给贼人下手的机会,可师娘却中了这诡异万分的蛊毒,进而导致她神智失常犯下行刺圣上的大罪。”咬了咬腮帮肉,福禄不免丧气地叹口气,喃喃自语到:“七日之限已过大半。若届时不能揪出真凶,师娘怕是要大难临头,甚至医馆众人都要为此受牵连。”
“儿......你......你说什么?!”
沈大娘一脸惨白地坐在圆凳上,两颗眼珠六神无主地摇摆着,手死死地扣着衣角不放。什么行刺,什么圣上,什么病危,林林总总的乱事突然将沈大娘给恫吓住了。
“我此时和娘细说不了,总之此次我们医馆惹上不得了的祸事,长辈也是为这事操碎了心。娘你别多担心了。还是快回房为孩儿准备两件换洗的衣物,我得尽快返回荣王府帮忙。”
顿时间,沈大娘似乎恍然大悟到什么一般,惊然地从圆凳间直起身子,一不留神便将圆凳碰倒在地,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相士给的那枚“宁神丹”,那碗朱昔时喝下的冰镇酸梅汤!想到这些,面如死灰的沈大娘不禁害怕地哆嗦起来,踉跄地朝后退了几步,晃动的身形摇摇欲坠!
而此时在旁清点着药的沈福禄也注意到自己娘亲神色间的异常。连忙奔至沈大娘身边扶住她,疾声询问到。
“娘你怎么了?!何事这般惊惶?”
“禄儿我.....我......”
福禄的一声询问更让沈大娘方寸大乱,不知该如何启齿向儿子道来心中担心的事情,一缓一急间气氛甚是磨人。
顺势抽起倒地的圆凳。沈福禄小心翼翼地将沈大娘扶坐下,细细地再问到。
“娘,我们是母子,还有什么事情不能直言的?莫要让禄儿着急,行吗?”
可越是追问,沈大娘的反应就越发古怪。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眸间泪光闪闪,透过她紧扣在手臂间的手,沈福禄能感觉到娘亲在发抖,似乎是有什么看不见的妖怪隐藏在四周伺机吃人。
一面细细安抚着沈大娘,沈福禄也在细细琢磨娘亲这古怪反应,沈福禄越发觉得娘亲心中藏着什么事不敢坦言。沉下心细想了娘亲先前的问话,一个惊人的念头就浮现在脑海,沈福禄半信半疑地问到沈大娘。
“娘我问你......师.....师娘此次中毒,不会和你有什么关系吧?!”
“不,不,不,为娘没有想害姑娘她!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只是......”
沈福禄的猜疑如蛇打七寸,正中沈大娘心中要害,一双手不由自主地抖摆着,口中不停在沈福禄面前否认着。
可眼下情形,沈大娘的语无伦次反而将事情越描越黑,引人不得不起疑。
“娘,求你跟孩儿说实话!”
情急语更急,沈福禄莫名地加重了语气,誓要在娘亲口中探一探她惧怕甚深的隐瞒,不然他难以心安。
“娘是无心的......真的,禄儿.....”
此时濒临崩溃的沈大娘也是声色凄凄地哀求到儿子,沈福禄脑中顿时电光火石地腾起一股惊悚感。一句无害人之心,难道就能撇清所有罪责?自己的猜测,加上眼前娘亲失常的反应,更让沈福禄笃定到自己的猜测。
是非曲直,终有定论,沈福禄虽不希望是娘亲所为,可也是含糊不了自己的一颗正心。
“娘,如今师娘她命悬一线,若你有什么过失之处请据实以告孩儿,以免酿成大错!”
命悬一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