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铃动,哀声起。
一声声刺透人心的哀嚎,顿时绷紧了所有听见它凄厉之痛的心。
四条寒铁打造的锁链紧扣在朱昔时四肢间,她如一只失去控制的凶兽在榻间不断挣扎,不断哀嚎着;锁链剧烈摆动下,在红木榻骨间留下一道道刮痕,红白相间的刮痕间如皮鞭在皮肉间鞭笞下的伤痕,看得人触目惊心。
似有一股无穷巨力,不断地怂恿朱昔时从榻间撑起身来,将那四条寒铁锁链绷得紧紧的;散乱的青丝不断甩摆着,更加为表情狰狞的朱昔时添上骇人气息,完全沦为一只没有理智的野兽。
“子骏,mí_yào!”
危急关头,顾妙晴急中生智地提醒了一句,盛子骏连忙点点头,抓起一张干净棉布,手颤颤抖抖地倒上些mí_yào粉末。
心里如吊着十七、八桶,上下难安,面色紧张的盛子骏亦步亦趋地朝发狂的朱昔时靠去,后面的顾妙晴也是看得着急,不禁在背后催促到。
“一鼓作气,别犹豫!”
“你别催我,我心里也吊着怕!”
撒气的吼了一声,无形间盛子骏也在借势壮胆,可刚迈出一小步,顿时又被朱昔时撕心裂肺的狂叫给震退了一大步。
“真是没用,我来!”
见缩着猫胆的盛子骏畏畏缩缩之样,顾妙晴连忙奔上前夺过他手中混着mí_yào的棉布,沉着满脸坚定朝朱昔时逼近。
可此时不料意外再次横生,不知朱昔时哪来的怪力,锁着寒铁锁链的右手倏然间将红木床柱崩断,铁链化作一条横扫千军的游龙直朝顾妙晴打来;一时间躲避不及,手踝粗的寒铁锁链就击中顾妙晴的腰腹,喉中腥甜翻滚,顾妙晴顿时就被撩翻在一边。
“妙妙!”
惊然一幕,吓得盛子骏魂不附体,连忙将伏倒在地的顾妙晴扶起。紊乱的内息随一声猝不及防的猛咳,顾妙晴顿时在地上吐出一滩鲜血。
“你要不要紧?!”
“别管我......快,快控制住小时姐!否则要出大事。”
极力克制着自己翻涌不息的内息,吃痛的顾妙晴徒手抹去嘴角的血渍。强行从地上撑起身来,准备再次上前阻止发狂的朱昔时。
“怎么回事?!”
闻声赶来的赵真元一进金露殿便见殿内已经是人仰马翻一片,而不停挥舞着锁链的朱昔时更加猖獗,借助右手不停地拽着身上的其它锁链,企图脱困。
“荣王爷快阻止小时姐。不能让她脱困为祸!”
冷眸一沉,手无寸铁的赵真元便即刻冲上前抑制朱昔时的疯劲,距离三寸不到,朱昔时突然又扬起了右手间的寒铁锁链朝赵真元攻来,一旁的顾妙晴和盛子骏也是惊声大叫提醒到。
“小心!”
毫厘之间,赵真元如鹰凖般目光锁定了打来的锁链,虎钳般的大手向上一翻,顿时稳稳地扣住了朱昔时打来的锁链;手如转轴般顺着铁链在手臂上绕了几圈,赵真元立马扑上前将朱昔时压回了榻间。
化作人肉锁扣,赵真元死死地将朱昔时困在身下。朱昔时发狂的叫声更显凄厉,不停在他身下挣扎着,可赵真元依旧稳如泰山般压制着朱昔时。
只是谁料朱昔时并不甘心受制于人,那乱嚷乱叫的嘴突然一口咬上赵真元的肩头,凶猛之势不逊于山中猛兽,撕皮挫肉之痛顿时赵真元周身一震,却还是抱锁着朱昔时不肯放手。
“快,用mí_yào控制住她!”
肩头明黄色丝绸布料已经浸出斑斑血迹,巨痛在身的赵真元快速扭过头向盛子骏他们救助到;危机关头,盛子骏也是拿出了男儿胆色。抓起刚才块混上mí_yào的棉布,如脱弦之箭奔至榻边,一把捂住朱昔时的鼻息。
mí_yào药粉顺着朱昔时的鼻息进入体内,挣扎了片刻。朱昔时那空洞的双眼就垂合上,口一松,如一只吸饱血脱落的水蛭般落回了软榻中。
此时疼得一头冷汗的赵真元,捂住被咬伤的肩头顿时软在榻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荣王爷你怎么样?快让我瞧瞧你肩上的伤!”
“不必!你赶紧瞧瞧西施她......她现在情况何如?”
挡开了盛子骏关怀的手,赵真元现下哪有心思顾忌自己这点皮肉之伤。连忙催促到盛子骏为朱昔时细诊一番。
犟脾气谁都拗不过,盛子骏只好照着赵真元的意思为朱昔时诊断脉象,不一会儿也是如释重负地说到。
“无碍,她只是被mí_yào迷晕过去了,得三、四个时辰后才会醒转过来。”
拂了拂额间惊出的冷汗,盛子骏连忙再次蹲下身子,将赵真元捂着伤口的手挪开,小小翼翼地解开他肩上的衣衫,一块咬得血肉模糊的伤口就呈现在眼前。
屏住心中的担忧,盛子骏细致地为他检查了伤口,又急急忙忙地取来药箱为赵真元清理伤口。
“王爷你太鲁莽了,她这一口若是在深些,怕是你这肩上的软筋都要咬断,很可能得落下终身残废!”
止血消肿的药粉撒在伤口间,感觉就像一团肉放进油锅中煎炸般难受,紧咬着牙关的赵真元缓缓了痛劲,才幽幽地回应上盛子骏的责备。
“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百里圣老前辈归来之前,我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
捂着腹间隐痛的顾妙晴,一瘸一拐地走到榻边,看着此时陷入昏迷的朱昔时,脸色间不禁有了无奈。
“要是小时姐知道自己犯下如此多错事,肯定会受不了的。王爷,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