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士虽推脱自己无能为力,可沈大娘俨然是失去了方寸,进而情急乱投医。
“先生慈悲心肠,一定要助我家人脱离厄难!民妇给你磕头了,求先生指条明路......”
双膝间像似的,沈大娘“咚”地一声便跪在了相士面前,急得相士也是慌乱上前掺住她。
“大嫂这是干什么?!赶紧起身,有话好说。”
“家中亲眷命悬一线,民妇无用不能为家人排忧解难。唯愿先生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为我们指条明路,你的大恩大德民妇永感于心......”
“大嫂,你先起来再说!”
相士使了把暗劲,将跪着的沈大娘重新扶坐到长凳上,面色有难地继续说到。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从大嫂这个问字的字面上看,一切祸端皆由这个‘口’字而生。”
“民妇愚钝......请先生明示。”抹了抹情急的眼泪,沈大娘哽着声线询问到相士。
“祸从口出这个浅显道理,想必大嫂应该明白。想必大嫂家中有性子急躁,爱打抱不平之人,此人便是祸端的源头;他一时心直口快招来无妄横祸,故现下险象环生。”
顺着相士的话细想了一番,沈大娘突然脑子里有了人选对号入座。
小时姑娘!
仗义,心慈,宽厚,乐观,这是沈大娘对印象中朱昔时的固定评价。可细细一想,相士这话却有几分道理在,小时姑娘向来心直口快,无意中得罪了小人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眼下听这相士话中之意,似乎要遏制住这所谓“祸端源头”的朱昔时。沈大娘的心也开始犯难起来了:毕竟朱昔时是她们孤儿寡母的大恩人,没有她的照顾,她可能早就病死在寒民村中。
犹豫了一番,沈大娘权且先问问相士有何法可解当下危难。
“依先生之见,民妇该如何化解这祸端?”
“静心宁性。谨言慎行。看来大嫂心中已经有了眉目。”
相士淡淡一笑,随即从腰间取出一枚朱红色的丹丸,放在了沈大娘面前。
“我这里有一枚‘宁神丹’,是我从玄门家师手中得来的。此丹丸由生长百年的灵物。佐以家师三清密符炼制而成,服下后能宁神静气,助人控制心之妄欲。大嫂可放心给予所需之人服用,想必能助家人逢凶化吉。”
一枚来历不明的丹丸,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相士。沈大娘该信他还是不信?俨然,此时心里有了重重矛盾。
“大嫂可是在怀疑在下,怕这丹药有毒?”相士此时也看出了沈大娘的为难,不过脸色间丝毫未见慌乱,“你我皆缘而聚,在下和大嫂一家无冤无仇,没理由要加害于你。罢了,人心难测善恶难分,大嫂有防人之心没错。”
话毕,相士便将卦桌上的丹丸收回手中。开始收拾卦摊准备打道回府。
“先生等等!!”
终是敌不过动摇心智的念想,沈大娘即可起身拦住那相士。
“民妇如今信得过先生,只是这丹药您确定只是助人宁神静气,无其他之害吗?”
“信与不信皆在于大嫂你自己。在下说了,你我萍水相逢且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害你呢?唉,我欲渡人人不渡。”
收好卦摊,相士麻利地朝背上一撩,便摇头朝大街人群之中走去。决断之间,沈大娘深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道理。连忙冲上前再次拦住了欲离去的相士。
“先生留步!我信你便是,请先生赐药。”
侧着头,瞧着面色不悔的沈大娘,相士淡淡一笑。将那枚“宁神丹”递给了沈大娘。
“愿大嫂家宅早日摆脱厄运,告辞。”
吉言一句,相士不曾多留恋,踏着轻快地步子便混入了来来回回的人群中......
晌午,宫府。
圆桌前,五双大大小小的熊猫眼正目不转睛地紧盯着蒸汽腾腾的砂锅。似乎砂锅中正熬着什么天下难得一遇的美味般。
“十二个时辰了,想来应该成了。”
揉揉有些酸的眼,紧张兮兮的盛子骏来回朝众人递了个眼色,然后如身兼重任般朝焖煮着的砂锅伸手去。
“小心别烫着手了。”
心乱跳不已的顾妙晴轻声提醒了一句,也是唾沫直咽。盛子骏伸到一半的手突然抖了抖,埋怨地瞪一眼顾妙晴,稳定了下情绪又继续砂锅盖子伸去。
“快,快,快!好紧张,成败在此一举!”
朱昔时在一旁紧拽着小手,也不停地跺脚抖手着,较之沈福禄和解忧俩孩子,完全就是个沉不住气的主。
“阿弥陀佛,失败了可别怨我!老天爷保佑......”
神神叨叨地说了一大堆,盛子骏半眯着眼将手伸在砂锅盖子顶端,把众人的心顿时推向了至高点,深吸了一口气,盛子骏的手顿时将砂锅盖子给掀开。
顿时间,一道冲天荧光从砂锅中冒出,将每个人的脸尽数照亮!腾腾蒸汽中,不时有点点绿莹星点冒出,渲染出如梦如幻之景
“成了,夜光粉成了!!......哎妈呀,烫死我了......”
率先惊叫出口的盛子骏一时高兴过头,未曾意识到滚烫的砂锅盖子还拿着手中,如摸了烙铁的猫爪子般烫嗨了,甩开盖子就惊叫连天地吆喝起来。
有人着了道,自然后来人不会再犯傻。朱昔时连忙操起旁边的筷子,在沸腾不止的砂锅中搅了搅,顿时间这木质变成了闪闪发亮的“玉筷子”,她也是乐得手舞足蹈起来。
“耶,耶,耶,我们成功了!不枉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