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跟嫣嫣一样,动不动就哭鼻子。你看,你现在也不是好好地。”顾洋的眼神微微闪躲投向别处,“我要去跟合作商甄选那些送来的画,今天就不能陪你去医院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方蓝知道他忙并没有生气点了点头。
“你什么时候能跟别的女人一样,对我撒撒娇,使点小性子。”
顾洋无奈,这些年就算是他出去取景。带她,她不会拒绝。倘若临时有变动,不能带她,她也不会生气,很贴心的帮他整理好所要用的东西。他觉得两人相敬如宾中又带着一层无法捅开,拉进距离的冰。
“我恐怕那样你就烦了。”
方蓝画着厚重的妆,笑起来却像个孩子,顾洋情不自禁摸了下她的头转身时,脸上尽是无奈和自嘲。
烦吗?应该是欣喜若狂吧。
方蓝本没打算带上顾嫣,顾嫣一直握着她的手不吭声,很少见到她这样。方蓝心疼,找了个遮阳帽帮她带上,不让阳光照上她的眼睛。
医院中,方蓝双眉皱成两条难看的蚯蚓,越不喜欢医院,偏偏还得来。
病房中,陆华年没走,多了林翌初,两人因为顾洋的关系认识,林翌初见到她不免有些好奇,她不好意思的道出原由。
“小孩子难免会有犯错误的时候,看这眼睛都哭成这个样子了。”林翌初是个骚包,自然不会那么早结婚,可是见到孩子,还是喜欢的紧,逗弄几下顾嫣。
“这幅画挺珍贵的吧,你打算怎样感谢我?”斤肝以圾。
随着林翌初的视线看去,方蓝才发现陆华年的面前放着一幅画,装裱精致,以为是古代难得的字画,方蓝没有一探究竟,抱着顾嫣来到床边,看着已经醒来躺在床上不哭也不闹的陆可。
“是不是还很疼?”
胳膊上的红肿还未消失,水泡越来越大,好似要撑破皮爆裂开来,大人都觉得瘆的慌,陆可却对方蓝扯扯嘴角,“还有比这更疼的。”
方蓝皱眉不接,回头看向坐在沙发上一直凝神望着面前画的陆华年。此时陆华年也刚好抬头,两双目光交汇,方蓝分明见到一闪而逝的缅怀与深情。
“她心脏不好。”
淡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方蓝被他黑曜石般的眸子盯得浑身都有些不自在,转过身子。再看向陆可时,眼中多了几分疼惜。她的意思是,经历了更疼的,现在的根本就不算什么,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这般懂事,家教一定很好。
只是让她不解的是这么令人心疼的孩子,父母怎么会一直都没有出现。
“漂亮吗?”
低沉磁性的嗓音打破房间的静谧,缓慢把面前的画转过去,方蓝侧过身子,怀中正睁着眼睛看着陆可顾嫣也随着方蓝的动作身子偏向后面,对着画叫了声妈妈后,小脑袋又动了动,随后又摇了下头,看了看看向她的陆华年,小脑袋缩回方蓝怀中。
方蓝一瞬不瞬的盯着完美呈现在她面前的那副摄影作品,日薄西山,残阳如血,两人站在异国街头拥抱在一起缠绵吻着,男主角她看得出是陆华年,女主角像她跟于蜜的综合体,但却不是她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看他方才的神情,那女人应该是他之前所爱之人吧。
“美,很美。”脑袋中隐隐有东西要破土发芽,她轻眨下眼睛,隐去即将而来的痛苦,目光扫过陆华年。
直觉两人之前认识,可又觉得天方夜谭,他明明见过她的素颜却不曾认出,应该是她想多了。
陆华年收回视线,敛去眼中的情绪,目光再次落在画上。不曾想到当初在曼谷还被别人拍了照而不自知,不过也确实珍贵。
“礼物我收下了,花费多少,直接告诉李航。”
“咳咳,抱歉,这是顾洋画展外借的画,我今天早上本来是要跟他一起甄选的,先去了一步,就发现了这个,说了好久,赞助商才答应我拿出来。如果你想要估计得跟原作持有者商量。”
一直在捉摸陆华年跟方蓝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息的林翌初耸肩,“当然你的胜算肯定会大一些,毕竟他侵犯了你的肖像权。”
听到顾洋名字的时候,方蓝再次回头,目光扫了眼那幅画,倘若他看到,会是怎样的反应?又或者她该不该去询问她认识他之前的事情?
陆华年手轻轻滑过照片上那张熟悉的脸孔,低敛的眉眼下,情绪复杂,她刚刚眼中的及时敛去的痛苦会跟这幅画有关吗?还是他的臆想?
“如果你不想出面的话,我帮你交涉。”
久久没有听到陆华年说话,林翌初出生提议。
“不用,帮我约上赞助商,原作持有者和顾洋今天晚上一起吃个饭。”
陆华年轻闭下眼睛,一夜未睡,跟方蓝说声麻烦照顾好陆可起身。
“陆,陆先生,今天晚上我跟我丈夫有事,我丈夫能不能不过去?”方蓝抱紧顾嫣,陆华年提起这幅画,顾洋肯定会知道画的内容,哪个丈夫都不愿意见到跟自己老婆长得像的人跟另一个男人亲密接触吧。
已经走到门边,握住门框的陆华年砰的一下关上门,把先一步出去的林翌初关在门外反锁上门,阔步来到方蓝身边,居高临下看着她。
“你在害怕什么?”她就那么为顾洋着想吗?这本身是天经地义,可陆华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心中闷得不行,真是特么的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