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周炜在楼梯下边准备着拼命,楼梯上边也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由于这个第五看守所正在进行搬迁的缘故,在刘海江临时将此处当作审讯和关押地点时,整个看守所包括正副所长和指导员在内的领导一个也不在。而临时接过了领导权的刘海江此时已被打昏在审讯室内,上边的武警与警察连他的生死都无法确认,刚才派人下去查看又遭遇手雷袭击,于是如热锅蚂蚁般乱成了一团。
蛇无头不行,说的就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尽管平时的训练十分刻苦,但是那些武警战士们已经习惯了按照上级领导的吩咐行事,如今暂代的领导被陷在下边生死不知,一时间都像无头苍蝇似的,只知道握紧手中的枪,死死盯着那个出口。
除了原本的武警和所警,被刘海江带来的警察还有几名待在上边,他们主要是配合看守大门的武警,增加这唯一进出口的防御力量。当知道直属领导刘总指挥还在下边的时候,有几个警察沉不住气,当时就大声嚷嚷起来,要再度组织人力下去弄明白情况。
正当所有人都处于混乱的时候,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将其余的嘈杂声音都压了下去。
“别吵了!刘大队长现在生死不明,所长和指导员们又都不在,那就暂时由我来指挥!”
喊话的是一个模样精悍的武警,肩章上的军衔清楚地显示出他是一名上尉,在广场上的四十多名军警人员里,乃是最高的级别。
那几个跟随刘海江而来的警察担心总指挥的情况,又害怕那嫌疑犯逃出生天,真这样的话没人有好果子,全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一个老警察心急火燎地喝道:“你们所长和指导员都不在,我们的总指挥又困在下边,你能做得了主吗?”
那精悍武警浓眉一挑,大声道:“我本来就是这里的中队长,既然现在没有上级能够指挥,那只能我来顶着!难不成你来?”
那老警察姓谢,也是刘海江的直属老部下,本来就内心焦急似火,听到对方这武警军官蛮横的语气,也是怒气上冲,正要回骂,却感到被人拉了拉袖管。
气呼呼地转头,警察老谢看见是跟着自己一块来的同事老周,于是不满道:“你干什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说悄悄话?”
那老周没有回答,只是满脸担心地用眼神朝四周看了看。
老谢顺着目光看去,只见周围的年轻武警们都用等待命令的目光看着那武警军官,显然认可了他的指挥权。
见到这个情形,老谢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屈从于实际情况,自己这批警察在警队资格虽然老,但是在这个地方,年轻的士兵们还是更愿意听从熟悉的上级指挥。
稍微衡量了一下情势,老谢也慢慢收起了不满的表情,只是脸色依旧阴沉。
“先前你们贸然派人下去,实在太莽撞了!这个嫌疑犯的具体情况你们不清楚,所以市里领导才会要你们配合我们工作……”
那武警中队长耐着性子听老谢说话,然后忍不住皱眉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老谢见对方态度如此不耐烦,心中又是一阵大怒,但他深知这时候绝不是内讧的时机,且不说刘海江总指挥生死未卜,单是那个嫌疑犯如果有什么疏忽,这辈子的职业生涯也就到头了。
所以老谢忍着火气,沉声看着那武警中队长,极其郑重地提醒道:“这位同志,我只是想告诉你,那个嫌疑犯非常重要,市领导对他非常重视,绝对不能让他逃掉!另外,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尽量活捉比较好。除此之外,你们在行动的时候也要考虑到刘总指挥的安全。”
好不容易听完了老谢那暗含警告的叮嘱,中队长重重哼了一声,低哑着嗓子说道:“我姓侯,在这个看守所里担任中队长,你说的事情我知道了。现在麻烦你和你的同事听从我的指挥。毕竟在看守所这块地方,我比你们任何一个警察都要熟悉得多。”
“只要你不要胡乱指挥,我们当然会配合你的工作!”老谢没好气地应道。
侯队长点点头,“那好,这块广场区域就交给我们的战士负责,你带着剩下的警察都守到看守所大门口去。”
老谢一怔,随后问道:“怎么?我们的警员都去大门口?这块广场那么大,你们不需要我们配合么?”
听到老谢这么讲,侯队长的脸上露出一丝讥嘲之意,“这就是您这位警察同志不清楚的地方了,这块广场设置成这么大,一方面是为了让大批嫌疑犯有地方集合,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他们逃跑,我们的战士都经过训练,知道怎么在这块地方互相配合,开火阻击。你们那几只小手枪还是算了吧,又和我们配合不熟练,我怕到时候反而会有误伤。”
这番话里看不起的意味很浓,老谢哪里会听不出来,但是他却忍住了发作,因为现在根本没有吵架的时间。
沉默而恶狠狠地点头表示了明白,老谢和身旁的警察们解释了几句,然后带着警察集体退到了看守所的大门口。
见碍手碍脚的警察都已经离开,侯队长的表情才稍微轻松了一些,像现在这样可能会发生交火的时刻,这些战斗训练不足的警察确实很难依靠,所以他三言两语将对方都赶得远远的,好方便自己这边的战士办事。
其实侯队长的内心也是火气相当的大,他本来就不太看得起坐办公室的警察油子们,而底下那个姓刘的总指挥在他眼中简直就是个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