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筝儿这么受婆婆的喜爱,以后要是自己以后教导儿媳一般教导她,会不会感觉有了委屈去告状,引来婆婆的埋怨。想到这个,文二夫人决定按下心中的思量,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在西间,装着沉睡的苏云筝:就要找老公了!老公?这个词眼,多么的陌生啊?现代的妈妈,从来只叫爸爸名字。苏云筝二十几岁,从来没有听过自己妈妈叫爸爸为老公。
这个词,是什么时候接触到的呢?好像是很久之前了。那时候,女孩子交了男朋友后,都不称之为男朋友,直接叫老公了。
老公,自己曾经也叫过一个男生,阳光少年,温柔的脸庞,高高的个头。
曾经,那个人抱着自己,叫老婆,那时候,青春年少,梦里不知身是客,花落多少不去问。
当梦醒了,人走了,缘散了,留下的只能是被子里的一滩泪水,谁也代替不了自己的忧伤。
在这里,苏云筝已经很少去回忆过去的事情了。今天的亲事,打开了记忆的闸门,那段爱恋像洪水般涌了过来,侵蚀着她的心。
泪一滴,一滴,渐渐漫延,成了两股泪流。
白芍一直呆在西间,手里拿着绣活儿,时不时看着自家小姐。猛地回头,见着小姐脸上挂着泪,她轻声走了过去,推了推苏云筝“小姐,小姐醒醒,小姐……”
苏云筝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时候,流泪了,听到白芍的叫喊,幽幽睁开了眼。有多少年了,自己没有这样失态地流眼泪了?
正房里的几个人听到丫鬟的声音,也察觉是苏云筝出了什么事情,匆匆跑了进来。
众人进到西间,见到的便是坐在榻上的苏云筝,泪眼朦胧的样子。站在榻侧边的白芍,正服侍着苏云筝起身,端着茶水给苏云筝咽咽喉。
见到文老夫人文家几位夫人还有文氏,白芍赶忙见礼。
文老夫人见着小外孙女儿这副闪着泪花,可怜兮兮的模样,第一个走了过去,拉着苏云筝的手,就问道“我的筝儿唉,这是受了什么委屈吗?”
文氏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以为二女儿是听到自己说了亲事,才哭起来的。
看着身边关心着自己的亲人关切的眼神,苏云筝渐渐平缓了过来,想到了一个说辞“外祖母,几位舅母,娘,筝儿没事,就是刚刚做了一个噩梦罢了。”
她忍不住自责了起来,都过了这么多年了,那个人在现代应该活得很好吧,事业有成,家庭温馨,孩子说不定都跟自己现在的年纪差不多大了。自己也在这里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想起他呢?没出息!
或许,苏云筝眼神太迷散,让文老太太信服了她做了噩梦的说法。拍着外孙女儿的背,老太太絮叨了起来“还是个孩子啊?都十三岁了,过两年都该及笄了。还为了一个噩梦哭鼻子,羞不羞啊?”
文氏显然对这个说法不感冒,女儿是自己生的,况且这个说辞有些牵强,怎么都感觉不会是因为一个噩梦,哭成这样。
人确实会在睡梦中哭泣,但是神态什么的却是骗不了人的。
观察着女儿的神情,夹杂着悲伤,惊恐跟害怕这些却完全感受不到,文氏觉得事情不是苏云筝说的这样的。
文氏是一个贴心好母亲,在孩子的私事上,她不会过多干涉,希望孩子自己跟她诉说。所以这回她依旧如此,只是在心底猜测,是不是跟说亲的事有关?
文二夫人现在把苏云筝当做准儿媳来看待,对此就有些皱眉了,因为一个噩梦就能哭成这样?那要是嫁给明儿,因为自己受了委屈,岂不是要……?
文老夫人跟文氏专注着苏云筝的一举一动,心有余忧。
只有文大夫人看到了文二夫人的神色,若有所思。她很快就想到了重点,决定私下提醒小姑一二,其余的话就不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