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全似是恍悟地点点头:“还是爷英明。”
何浩亮抬起眼梢,睇了他一眼:“可是,我这个皇后妹妹并不像是省油的灯啊,而且,爹爹既然能书信给她,说自己病重想见她,不排除爹爹也已将授兵权、任主帅一事告诉与她,如果真是那样,那就太可怕了。”
福全一惊:“应该不会吧,如果皇后知道老爷真正的意向,今夜晚膳时,爷说老爷将主帅之位传与了爷,她就不应该是这种反应,看她样子似是不知。”
“不知最好了,”何浩亮叹出一口气,望着身前的灯火,微眯了眸子,“但是,谁又敢肯定呢,可别忘了,这个女人深藏不露的本领可是出了名的,一个女子能女扮男装在六扇门,多年无人察觉,这一般人如何能做到?而且,她的聪明睿智亦是不容小觑,民间流传的那些她智斗的故事,怕是男人也不及她三分。”
福全眉头一皱:“那怎么办?”
“不知道,”何浩亮摇了摇头,沉默了半响,忽然又道:“不行,此次必须万无一失。”
福全一震:“爷想怎么做?”
何浩亮没有吭声,缓缓垂下眉眼,再次看向手中的虎符,五指骤收,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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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内,张安卸下腰间佩剑,坐在桌案前,提起案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递到唇边,刚想饮下,蓦地想起什么,又将杯盏放了下来,从袖中掏出一根银针,放进杯盏中,见银针并未有什么变化,这才收起银针,再次端起杯盏饮了起来。
末了,便宽衣上床,从包袱里掏出一本书,倚靠在床头上看了起来,可不知为何,怎么也看不进去,眼前不停晃动着一个女子的眉眼,哭着的、笑着的、黯然的、明艳的、生气的、开心的眉眼。
心头微躁,他“啪”的一声将书合上,弃在旁边,掀开薄被,躺了下去。
可,阖目躺了许久,依旧睡意全无,女子的眉眼反而愈发清晰,似乎就站在不远处对着他笑,笑靥如花。
“苏月。”
哑声低唤了一声,他蓦地睁开眼睛,翻身坐起,掀了薄被下床,连中衣都没有穿,只着一套里衣就径直拉门而出。
隔壁房间依旧亮着烛火,橘黄色,暖暖的,就像是能照见人心底深处的光亮,他伸手,轻轻推开.房门,拾步走了进去。
女子已经睡了,屋里很静,张安一直走到床榻边才顿住脚步。
床榻上,女子拥着薄被仰面而躺,双臂露在薄被外面,寝衣宽大的领口处,香肩半露、美颈如玉,满头的青丝如海藻一般铺满软枕,更衬得肌肤似雪般莹白。
她阖着双目,静静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呼吸均匀,似是睡得极沉。
张安微眯了眸子,端详着她,眉如远黛、葱鼻似玉,浓密卷翘的长睫轻垂,在眼窝处留下两排好看的剪影,红唇微嘟,晶莹潋滟。
“苏月……”
心中一动,张安情不自禁地倾身,轻轻吻上那一抹诱.人的红唇。
女子没有反应,张安轻轻挑开她的唇齿,将舌尖挤入她的檀口中,女子轻轻嘤咛了一声,依旧没有醒。
张安一震,所有的意识骤然之间回笼。
他们被人算计了。
她被人下了药,让人昏睡的药,他也被人下了药,让人情难自禁的药。
瞬间直起腰身,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转身,快速出了厢房。
轻轻拉上房门,他正欲离开,就蓦地听到身后一声轻笑传来。
“原来,你喜欢娘娘!”
张安一怔,回头,就看到站在幽幽夜色下的两人。
何浩亮和管家福全。
张安眸色一厉:“你们对我跟娘娘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你们的茶水里加了点料而已。”何浩亮缓步上前,走到张安的面前站定。
“你可知道,给皇后娘娘下药,那是死罪?”
“下药?”何浩亮笑着摇头,“不,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我只是见娘娘因父亲的事情忧虑过度,怕娘娘夜里睡不着,给她加了一些安神的东西而已,可能,量大了点,不过你放心,这些对娘娘的身体并无一丝害处。而你……”
何浩亮顿了顿,鼻子里发生一声鄙夷的轻嗤:“这两日,我就见你看娘娘的眼神不对,那哪像是一个侍卫对主子该有的眼神,于是,我才略加试探,在你的茶水里也加了一点东西,那东西可以让人明白自己真实的内心,看到自己爱的人,并情不自禁靠近。果然不出所料……当然,你也尽管放心,那东西也没有毒,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任何影响。”
难怪银针测不出,原来如此。
张安冷笑,“你真卑鄙!”
何浩亮却也不恼,依旧不徐不疾地道:“不,你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