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置可否,只淡淡的道,“故渊说他之前染了急症,得你医治照顾才见起色。t/他身子不好,太医交代过要静养不能操心劳累。可你爷爷下狱,他却为你爷爷在寝宫外守了一夜,说来他会染病多少也是因为孔家的缘故。”
这是在说她用美色迷惑景故渊要他插手么。
皇帝凌厉的问道,“怎么不说了。”
伊寒江道,“皇上是天子,天子认为是,谁还敢反驳。不怕出言冲撞了祸及自身全家么。”
皇帝瞅着她肃然道,“朕若是让你说你却不说一样是大不敬。”
慧妃笑道,“皇上天威难犯,谁人见了您不是肃然起敬的。这姑娘年纪太轻,怕是第一回得见天颜,心里紧张了,自然说话也就不太得体。”
皇帝冷声道,“朕是要听她说。”慧妃笑容僵了下,像只被养在笼里的黄莺,要它唱歌就唱歌,要它噤声它就噤声。
伊寒江道,“王爷是个怎么样的人,皇上是他的父亲不是该比我清楚么。若是真英雄怎么会为美色所动。红颜祸水不过是那些没用的亡国之君推卸责任的借口罢了,自己声色犬马酒池肉林行的都是不义之事祖宗基业当然也不会长久。没本事就是没本事,偏偏还要为自己的没本事找理由,那就更让人看不起了。”
皇后森冷道,“皇上问的是王爷,你却扯到别的地方。”
伊寒江道,“因为道理是一样的。皇上是认为我以美色诱惑了王爷,可王爷不是三岁小孩,要如何做他自己有主见,不能因为我长得好,就把是非对错归咎到我头上。知子莫若父,王爷是不是色令智昏的人皇上该心中有数。”
皇帝蹙眉道,“你是拿我和亡国之君相提并论么。”
皇后和慧妃面色微变,知道她这话是踩在一个君主的禁忌上了。天家的威严容不得人侵犯,即便圣明如唐太宗也对魏征三番四次挑战他的权威起过杀意,而她不过是一届平民。
伊寒江镇定自若道,“王爷常和我说他的父亲是尧舜禹汤那样贤明的君王,忠言逆耳,皇上是明君,自然会原谅我口拙不会讲话。”
皇帝不语,慧妃忙召来侍女奉上茶水,慧妃接过茶杯掀起茶盖撇了撇,吹凉了些递上,“皇上请喝茶。”
皇帝接过茶杯,口气已不似刚才的凌厉。“孔公晏为人恪守君臣之道家教甚严,却是有你这么一个舌灿莲花桀骜不驯的孙女,也够他头疼的了。”皇帝怕的是她用美色迷惑景故渊,而今见她这样猖狂不懂讨好,倒是放心了些。“听说安儿也是你救的。”
景故渊笑着对她解释道,“安儿就是大哥的女儿,父皇已经赐名了。”
安儿?倒真希望那孩子真是人如其名平安顺遂,至少不会浪费了她那些珍贵的救命丹药。
慧妃亲切的拉着她的手,好像更是爱怜了,“才貌双全就更是难得了。”
皇后瞅着伊寒江道,“容貌生得太过已不是好事,若是又有些本事,恃才傲物,更是不把什么都放在眼里了。”
慧妃道,“皇后何必太过严厉,好歹您的孙女是她救回来的,外人不知你语重心长的教导,还当皇家的人外恩负义。”皇后不动声色,慧妃稍稍靠向皇帝些,道,“皇上,太医给故渊看诊看了那么多年都不见起色,可故渊跟我说伊姑娘也不过才照顾他几个月,你看他现在的气色多好,可见伊姑娘的医术高明,况且她还救了您的孙女呢。有过要罚,有功也该赏才对。”
皇后倒是点头赞同,“慧妃这话倒是有道理,皇上,不如您赏一份,臣妾赏一份吧。免得落人口舌说臣妾不懂感恩。”
皇帝点头,让人取来三匹锦缎打赏给伊寒江。慧妃忙道,“这些锦缎可是贡品,一年地方也就进贡这么十二匹,就连皇后也才分得两匹呢。”慧妃扯过一截锦缎在她身上比了一下,“衣服做好了穿在你身上更是好看,还不快谢恩。”
伊寒江装作不知这边的礼数,又是朝着皇帝作揖,姑娘家抱拳弯腰,倒是感觉不伦不类。“谢皇上。”
皇后的侍女端来一个盒子,皇后端庄的笑道,“打开看看,看喜不喜欢。”定是不安好心,伊寒江打开锦盒里头是班昭所著的女诫。
讽她不知礼数无所谓,若是要她看这种摧残她的书,她会喜欢才怪。
她道,“我不太认得这边的字。若是要读完这本书,怕是要先从简单的字开始学起,只是我要照顾王爷的身子,怕是没那些时间。若是不想违背皇后的好意,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让王爷念给我。”
皇帝斥道,“你既是要调理故渊的身子那就一心一意,男子汉怎么能读这种女儿家的书,只会折杀了男子气概。”说着淡淡扫了皇后一眼,皇后恭顺道,“是臣妾思虑不周。”皇后横目瞧她,“皇上昨日不是答应了给驰拓赐婚,将孔家之女嫁给他为妾么。今日她正好在,不如当众下旨宣读,也省得宣旨太监多走一趟。”
景故渊推着轮椅来到皇帝跟前,“父皇,自古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父皇有意为媒,伊姑娘的双亲却是远在南蛮,总是要问过他们才好。”
皇后道,“何必这么麻烦,孔大人不是在皇都么。皇上赐婚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能与皇家结亲这样光耀的事孔大人定会欣然答应。”
伊寒江撇嘴,赐婚让她做人家小妾算哪门子光耀门楣,“孔家二十年前早就将我爹赶出家门了,皇都人人皆知,认真算起